夏荷在車上娓娓而談,繪聲繪色地講著故事。
樊梨花在車子裏望著窗外,聽著夏荷講故事。聽她講完,微微笑了一笑,輕輕搖了搖頭。
薛丁山眼睛看著樊梨花,靜靜地聽著夏荷的故事。不禁心潮起伏,思緒萬千。正當他為了淒美的結局傷感的時候,卻見樊梨花微微笑了笑。禁不住有些疑惑,低聲問道:“笑什麼?”樊梨花回過頭看了看他,說道:“這樣的故事民間流傳的多了,不過是後人的附會罷了。”
“這位梁相公也真實的,為了兒女私情就把性命搭上了,‘百無一用是書生’這話沒錯說了。”荀清說道。
“梁相公固然無用,要我說祝小姐也不是什麼奇女子。想當初,卓文君私奔司馬相如當壚買酒度日,最後不是還當上了一品夫人嗎。”夏荷說道。
荀清問道:“夏荷姐姐是說祝小姐也該私奔了?”
“我沒這麼說。卓文君是孀居,祝小姐是父母之命訂了親自然不能相比。更何況,天下的烏鴉一般黑,私奔的後果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擔得起的。祝小姐就是私奔到天涯海角,也要背著一個私奔的名聲。隻會有人罵他們離經叛道,不知羞恥。倒不如這樣以死殉情,還可以落下一個好名聲,博得世人的同情。世上的人至少還能給他們附會出一個美麗的結局呢。”夏荷說道。
“夏荷姐說得也有道理。那祝小姐就不會抗婚不嫁,讓祝員外退婚嗎?”荀清又說道。
“哎呦,你說得輕巧。抗婚,那裏那麼容易啊!一個弱女子違抗父母之命,輕的被嗬斥一番,重的家法伺候,更甚者被逐出家門。女孩兒家臉皮薄,膽子小,又沒有一技之長可以養活自己。到最後不是淪落到煙花之地,就是命喪街頭。哪個女孩兒敢用自己一生的名節和未卜的前途命運去賭啊。”夏荷說著,歎了一口氣。
薛丁山看著身邊的樊梨花,心裏油然而生起一種莫名的敬意。夏荷說到最後幾句話的時候,樊梨花的身子微微一陣戰栗。薛丁山的心也跟著一疼,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樊梨花的手。樊梨花的身子又是微微一震,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又把目光移向了車窗的外麵。由於身體尚弱禁不住山路顛簸,樊梨花不免有些頭暈目眩,連忙扶住了車窗的橫欄,將頭抵在了臂上。薛丁山見狀不免生憐,略一遲疑,伸出右臂攬住了樊梨花的腰肢,讓她倚在自己的身上。樊梨花一怔,隨即粉麵生霞,默然垂首倚在了薛丁山的肩上。心裏卻是心潮迭湧,百感交集,鼻翼一陣發酸,禁不住熱淚盈眶。
樊梨花有一些微涼的素手,和身上飄散出來的淡淡的清香,讓薛丁山心旌神搖。攬著樊梨花的右臂下意識的加了幾分力量,樊梨花不由自主地就緊靠在了薛丁山的身上。粉麵更之上桃花更豔,芳心之中一陣繚亂,止不住氣息不穩。薛丁山感覺到了樊梨花微微的喘息,不覺得更加神魂飄蕩,情思纏綿。左手慢慢地撫住了樊梨花的麵頰,轉頭去親吻樊梨花的腮鬢。樊梨花一驚,連忙起身想要掙開他。薛丁山臂上一用力,把樊梨花緊緊地抱住,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別動。”說著,又要去親吻她。就在此時,一個念頭驀然在他心裏打了一個閃,薛丁山輕輕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搖搖頭,慢慢鬆開了樊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