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輕的將官們都是年輕熱心,愛玩愛鬧的,紛紛向薛丁山敬酒。三敬兩敬,薛丁山就覺得心口發脹,心頭突突直跳,知道酒沉了。趕緊站起來說道:“眾位賢弟請隨意,愚兄暫且告退,換換衣裳就來。二弟,代愚兄陪侍好大家。”說完,轉身出了花廳。
李鴻見薛丁山起身出去,急忙也跟了出來。
薛丁山一出花廳,被風一吹,隻覺得頭暈目眩,腳下發輕,五髒之內攪作一團,連忙扶住了廊下的柱子。李鴻慌忙趕上前來扶住他,問道:“雲峰,不要緊吧?”
薛丁山一皺眉,說道:“心口有點兒不舒服。”李鴻說道:“剛在山裏吹了山風,回來就空腹飲酒,又喝得那麼急,難怪會不舒服。先回書房躺會兒吧。”薛丁山點頭,李鴻扶著他回到書房,荀清趕緊過來挑起竹簾。
“到了,雲峰,慢點兒。”李鴻扶著薛丁山進了書房,直接把他扶到床上躺下。隻見薛丁山劍眉深鎖,虎目緊閉。原本白裏透紅的一張俊臉,此時變得蒼白如雪沒有一絲血色。弓身屈背用手緊緊捂著心口,豆粒大的汗珠兒順著額角淌了下來。
李鴻嚇了一跳,趕緊喚來荀清,說道:“清兒,快去我房裏請你們姑奶奶過來,記得拿著醒酒藥。”荀清連忙答應著出去了。
李鴻拉過被子給薛丁山蓋到身上,關切地問道:“雲峰,覺得怎麼樣了?”薛丁山緊緊地抓住了李鴻的手,顫巍巍地說道:“姐夫,我心口難受得厲害!”李鴻看著他痛不堪言的樣子,真是又是心疼,又是可氣。連忙安慰道:“沒事的,一會就好了。荀清已經取藥去了。”薛丁山躺在床上,一隻手捂著心口,一隻手攥著李鴻的手,渾身栗抖,呻吟之聲不斷。
正鬧著,薛鬱蓮急匆匆跟著荀清挑簾子進來了。來到床邊,看了看薛丁山,一蹙娥眉,說道:“知道不能喝還要喝?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李鴻連忙說道:“那麼多人都來敬酒,不喝誰的就是不給誰麵子。弟兄們在一起磕頭碰麵的多不好啊。你就別埋怨了,趕緊讓雲峰把藥吃了吧。”薛鬱蓮看了李鴻一眼,說道:“就你護著他。”說著話,接過來荀清遞過來的一盞溫水,說道:“雲峰,把藥吃了吧。吃完藥就好了。”
薛丁山閉著眼睛,搖了搖頭,顫聲說道:“姐姐,我心裏難受的厲害,吃不下。”薛鬱蓮見他的樣子也實在沒辦法吃藥,隻好把解救的丹藥先放下,把水又遞給了荀清。回身說道:“哪裏難受啊?姐姐給你揉揉。”薛丁山顫聲說道:“姐姐,我心口絞著的疼。姐姐,小弟怕是熬不過今天,壽數就要盡了。”薛鬱蓮見他如此又是生氣,又是心疼,邊給他揉著心口,邊說道:“胡說。年紀輕輕的說什麼呢。等一會兒酒勁過了就好了。”
李鴻一邊給不斷戰栗的薛丁山擦著額角上的汗水,一邊吩咐荀清說道:“清兒,趕緊準備痰盂過來,怕是要吐酒。”荀清急忙拿了一個痰盂來,放到床邊,又去取了巾帕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