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嬌語怯怯重諧鸞鳳(1 / 2)

雙燕在雲蘭房裏正說話,聽見呼喚趕緊出來,答應道:“來了。小姐要走?”薛鬱蓮點頭,笑道:“咱們新姑爺下逐客令了,咱們就別在這裏礙眼了,走吧。”薛丁山笑道:“我什麼時候下逐客令了,姐姐又栽贓人。”

雙燕連忙點起了紅燈,在前麵引路。薛鬱蓮說道:“行啦,別送了。你們回去歇息吧,我們走了。”說著,和雙燕出來憶蘭軒走了。雲蘭送到院門外,這才回來關院門回房休息。

薛丁山和樊梨花看著薛鬱蓮走了,這才返身上了樓回到房中。薛丁山順手關上房門,在身後抱住了樊梨花,說道:“凝卿,天不早了,我們安歇吧。”樊梨花臉又紅了,低聲說道:“別鬧了,雲蘭她們還在院子裏呢。讓她們看見多不好啊。”薛丁山笑道:“你也太迂腐了,這麼晚了,你又沒喚她們,她們還上來做什麼?隻怕早掩門去睡了。”說話間,放下來帷幔,止住了燭光。

樊梨花微微一笑,回到內室收拾下衾枕。坐在梳妝台前,除去玉釵,摘下耳環。薛丁山放下內室閨門上的繡幔,來在床邊坐下,一臉笑意地望著樊梨花。樊梨花一回頭,看見薛丁山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又有一些不好意思了,說道:“你看著我做什麼?”薛丁山笑道:“我看看上蒼為什麼那麼偏愛你,不僅給了你一個絕世無雙的容貌;還給了你一雙羨煞織女的巧手;又讓你有了萬人不及的文韜武略。”

樊梨花聽他這麼一說,不免勾起了往事,心內一陣淒涼,說道:“自古紅顏多薄命,容貌再好終究不過是悅人眼目罷了。我情願如無鹽嫫母積一世厚福,也不願受薄命之累。羨煞織女的巧手又是多少血淚才練成的啊。我從六歲起就被父兄逼著學這學那,學詩書,學四藝,學女紅,學突厥的禮儀文章。我天天就是從繡房到書房,再從書房到繡房,幾乎連站在廊下看看花開鳥叫的時間都沒有。學習文韜武略是因為嫂子一句‘為閨閣添彩,為女子爭輝’。我為了完成嫂子的遺願棄文習武,每天披星戴月,風雨無阻,苦練苦修。整整四年的時間無論冬夏都是汗透衣衫,才練成今天這個樣子。”

樊梨花說著,站起身來,來到薛丁山的身旁,淒然說道:“雲郎,我覺得我這些年一直都是為別人而活的。為了父兄;為了嫂子;為了蘭姐姐;還有,為了……從來沒有哪一天,沒有哪一件事是出自自己的本心,是為了我自己而做的。”薛丁山聽了樊梨花的這番話,心裏一陣傷感,輕舒雙臂把樊梨花攬到了懷裏,說道:“還有為了我?凝兒,你錯了。不論你學這些技藝是誰逼,初衷是什麼。其實,都是為了你的心。隻要你盡力去做了,你就能問心無愧,這就夠了。別想那麼多了,思慮太過對你的身體恢複不利。”樊梨花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我也知道思慮太過不好,可是……”

薛丁山說道:“看起來你還是太閑在了,有點事讓你忙,你的心裏就什麼也顧不上了。”樊梨花宛然一笑,微微含嗔道:“你怎麼那麼不知道心疼人哪,想把我累死嗎?”薛丁山笑道:“累一點兒總比你胡思亂想好的多,省得你憂思難解,傷了五內元氣。天不早了,早點兒睡吧,明天早上醒過來所有的煩惱就全都忘了。”樊梨花輕輕點點頭,說道:“自從接掌了帥印我幾乎夜夜不眠,好容易這兩天才能睡一會兒了,也真是困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