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丁山跟王禪學藝五年,耳濡目染也粗識脈理,果真拿過樊梨花的腕子搭了脈息。喜道:“果真的。太好了。凝兒,你真有了!蒼天見憐啊!我的凝卿果真有身孕了。”說話的聲音幾乎有些發顫了。樊梨花看著高興得小孩子一般的薛丁山,笑道:“瞧瞧你,像個孩子似的。”薛丁山在樊梨花唇上吻了一下,笑道:“望外之喜怎麼能不高興啊!”樊梨花若有所思,說道:“可能是最近一直吃藥調理打通了血脈,所以才能這麼快結下珠胎。”薛丁山點頭,說道:“應該是。哎呀!這回你不用再為聖母的話擔心了。”
樊梨花輕輕搖搖頭,滿懷憂慮地望著薛丁山,說道:“可是,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了。”薛丁山一愣,連忙問道:“凝兒,怎麼了?”樊梨花歎道:“眼下雨季將過,兵出三關勢在必行。我身為主帥理應當身先士卒,勤於軍務,這個時候有身孕豈不是多有不便?”
樊梨花一番話提醒了薛丁山,看著她半晌無語。樊梨花病體初愈,元氣未複。此時有身孕對元氣恢複不利,更需要靜養休息。回營述職領兵征伐倍添勞碌,哪裏還有時間休養,對她的恢複更為不利。不回營述職,樊梨花身為三軍統帥不能總告病不出。何況戰機稍縱即逝不容錯過,不能為了私情耽擱公事。
“唉!”薛丁山歎道:“凝兒,那……怎麼辦才好?”樊梨花看著薛丁山,沉吟半晌,說道:“我想辭去元帥之職。”薛丁山搖頭,說道:“不妥。因私廢公會讓你抱愧終生的。聖上也不會答應。”一句話說得樊梨花低頭無語。
屋子裏一片靜寂,夫妻二人相對無語。
好半天,樊梨花微微一笑,說道:“我已經有了兵出三關的計劃,若是順利隻需半年就可以平定突厥,想來這個小東西還不至太礙事。”薛丁山不忍再讓樊梨花為難,附和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的凝兒決勝千裏,既然謀劃好了出兵計劃,就一定能夠馬到成功。”樊梨花含笑偎在薛丁山的懷裏,“到那時,奏凱還朝,馬放南山,你就安心等著當父親吧。”薛丁山說道:“好,我等著,等著我的賢妻給我生一個可愛的兒子。”樊梨花含羞說道:“為了這個孩子,從今以後不能再由著你沒輕沒重的肆意胡鬧了。”薛丁山笑道:“我是那不管不顧貪戀枕席之歡的人嗎?”樊梨花一笑無語,服侍薛丁山寬衣解帶蹬榻下幃。
薛丁山一連忙了半個多月也真累了,攬住樊梨花詢問起居飲食如何,私語幾句便睡去了。樊梨花看著沉睡的薛丁山,撫著自己的小腹,五內輾轉,不能成眠。直到四更天才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薛丁山早早醒來,看著身旁還在熟睡的樊梨花,心裏好一陣心疼。惦記著大營裏操演兵馬的事情,不敢久賴枕席,隻得悄悄起身收拾衣帶。樊梨花驚醒, 起身問道:“怎麼?你又要走?”薛丁山連忙說道:“整頓三軍雖然完成了,操演兵馬還要繼續,我還得再忙兩天。”樊梨花輕歎一聲,說道:“小心點兒。”薛丁山含笑道:“完成一項就不那麼忙了,我晚上可以回來。自己在家裏好好休養,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樊梨花笑了,“你是去忙正事,又不是尋花問柳我有什麼可胡思亂想的。倒是你一連忙了這麼多天要好好當心身體。”薛丁山點頭,在樊梨花額上吻了吻,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