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丁山心裏好不是滋味。樊梨花先是帶淚,後又麵現淒涼,知道她一定有心事,她不肯直說,自己也不忍心追問。聽她讓自己抱抱,連忙緊緊抱住了樊梨花。樊梨花在薛丁山的懷裏,忍不住又落下眼淚。
好半天才止住淚水,偷偷用衣袖拭去淚水。抬起頭來看著薛丁山,說道:“你送來的公文我已經批好了,明天你就呈交給聖上過目吧。”薛丁山點頭,說道:“辛苦賢妻。凝兒,我去方便方便。”樊梨花點頭。
薛丁山起身下樓,來到雲蘭房裏。雲蘭見他進來“哼”了一聲,自顧做自己的事情。薛丁山隻做沒看見,問道:“你們小姐怎麼了?怎麼又哭了?”雲蘭一聽就明白了,夏荷說的那些話沒能逃得了樊梨花的耳朵。冷笑道:“好端端的我們小姐哭什麼啊。眼看就有二房,三房少夫人進門替小姐伺候姑爺,小姐高興還來不及呢,有什麼可哭的。”薛丁山一愣,連忙問道:“什麼二房,三房少夫人?你聽誰說的?”雲蘭說道:“竇家小姐和陳家小姐都找上門來了,王妃看了很中意,隻等過幾天小姐平穩一些,就給姑爺娶過來。如今闔府皆知,還用聽誰說。”薛丁山緊鎖雙眉,說道:“流言蜚語不可輕信。”說著,拂袖出來,又回到樓上。
樊梨花正在燈下看書,見他回來連忙起身奉茶。薛丁山接過茶放在小幾上,捧著樊梨花的麵頰,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秋水般的眼睛,深情地一字一頓說道:“樊凝寒,你記住,今生來世除了你,薛雲峰絕不再納其他女子。如違此誓天地不容,人神共誅。”
樊梨花連忙捂住了薛丁山的嘴,“雲郎,……”樊梨花心裏有千言萬語,此時卻一句也說不出來。半晌隻說了一句,“我明白。”
薛丁山看著秋水濕潤,欲笑猶哭,悲喜交疊的樊梨花,不禁柔腸百轉,五味雜陳。夫妻相對,萬語千言卻不知從何說起,隻是四目相接用溫存的目光撫慰彼此。
雲蘭捧著水進來,說道:“小姐,姑爺,請淨麵。飯菜都準備好了。”夫妻二人這才起身淨麵洗手。雪蘭和雨蘭捧著托盤送來了飯菜。夫妻對坐吃飯。樊梨花本來脾胃不合,又加上這點心事更加飲食難咽。薛丁山百般相勸,樊梨花才勉強吃了一點兒。吃完飯,漱洗畢,雲蘭奉上香茗。
樊梨花一口水未咽下,一股掣肝掀胃的難受,慌忙起身奔到樓下,伏在欄杆上嘔吐不止。薛丁山連忙也跟著下來,一邊給樊梨花輕輕捶打後背,一邊吩咐雲蘭拿水漱口。
好半天,樊梨花才止住嘔吐。雲蘭拿過水,服侍樊梨花漱過口。薛丁山扶著她回到樓上,樊梨花已是粉麵通紅,香汗淋漓。一直扶她回到內室在床上坐下,拿過引枕抵在背後,用羅帕為她擦拭汗水。歎道:“怎麼鬧得這麼厲害?實在不行吃兩劑藥調理調理吧,總是這樣折騰怎麼熬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