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花看了看旁邊困頓不堪的紫綃,說道:“你先下去吧,告訴雲蘭都睡吧,明天再上來收拾。”紫綃起身施禮,從房中拿出兩件羽緞鬥篷,說道:“請姑爺,小姐加衣避寒。”夫妻倆接過來披到身上。
紫綃下樓去向雲蘭等人傳了樊梨花的話,各自歸房睡去了。
薛丁山望了望樓下逐次熄滅的燈光,笑道:“這回可沒人了。”樊梨花含羞一笑,又斟了酒,夫妻共飲。
薛丁山依舊攬樊梨花在身旁,樊梨花倚在薛丁山的肩頭,望著中天的圓月,寂然無語。皎潔的月光溫柔地灑在樓上相依相偎的玉人身上。
薛丁山望著天上滿滿的一輪明月,隻盼著它能走的慢一些,讓如此良宵能再長一些。這樣,他就可以和懷中的嬌妻多廝守一刻。
樊梨花本來還沒有複原,今天一身戎裝在大營裏勞累了一天,身上已經頗感倦怠,隻是想陪薛丁山賞月玩景才強打精神支持。此時,已近三更時分,又多飲了幾杯酒,更覺得遍身酸軟難以支持,便倚在薛丁山的肩頭合目養神。
薛丁山回頭看了看唇角含笑,懨懨欲睡的樊梨花,和盟之事襲上心頭,淚水又奪眶而出,幾乎要失聲低泣出聲了,連忙籲了一口氣。樊梨花合著眼睛,拿過薛丁山的手撫在自己的麵頰上,輕聲問道:“怎麼了?”薛丁山勉強壓住心事,笑道:“沒什麼。天不早了,回房歇息吧。”樊梨花輕輕搖頭,說道:“我不想回房,如此好的月色豈可輕易辜負,我想再看看月亮。”薛丁山不忍再勸,點頭說道:“好吧,既然賢卿有雅興,為夫就陪你賞月至黎明如何?”
樊梨花笑了笑,枕在薛丁山膝上,望著滿園的月色,悠然說道:“民間有習俗,在中秋之時祈月可以心想事成。我要望月祈願,求太陰君保佑我心願得遂。”薛丁山撫著她的肩頭笑道:“許了什麼願?能否和為夫的說一說?”樊梨花扭回頭看了看他,笑道:“說不得,說出來就不靈了。”薛丁山笑道:“既然如此,我不問就是了。瞧瞧這身上涼得冰手,天越發冷了,你經不住,還是回房吧。”
樊梨花這才微微一點頭,笑道:“為妻遵命。隻是……為妻身上十分酸困起不得身了。”薛丁山含笑捏了捏樊梨花的香腮,說道:“你又撒嬌。”樊梨花伏在薛丁山的懷裏“嗤嗤”一笑。薛丁山抱著樊梨花站起身來走到門前,笑道:“挑簾。”樊梨花掀起彈墨綾軟簾,薛丁山抱著她進來,直接進了內室,輕輕放在床上。
樊梨花依舊合著眼,躺在枕上翻身拉過錦衾斜搭在身上。薛丁山連忙推她,說道:“別這麼睡啊,快起來脫了衣裳再睡。”樊梨花喃喃說道:“我身上都要散了,就這樣睡會兒罷了,一會兒就該天亮了。”薛丁山一邊說道:“不可,裹著衣裳越睡越乏。明天不用早起,起來脫了衣裳再睡。聽話。”一邊掀起她身上的錦衾,解開了她身上的長衣,短襦。樊梨花這才懨懨起身,褪了衣裳,鞋襪。隻剩月白緊身羅衣,紅綢長褲,回身倒在枕上便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