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嗡嗡作響,像是劇烈爆炸以後留下的耳鳴。
好半天,蘇翎才反應過來季珩說了什麼。
他說他要和她結婚!
這句話,像一個無形的牢籠將蘇翎和外麵的世界隔絕起來,而套在她無名指上的戒指便是這座牢籠的鎖。
鎖是實心的,沒有鑰匙可以打開,而她也無路可逃。
也許是太過緊張,也許是太過絕望,胃裏再次泛起惡心。
不動聲色的咬唇,咽下一口血腥,同時壓下那股反胃。
“結婚?”
季堯皺眉,不讚同的看著蘇翎。
“你應該很清楚,爸在遺囑中說了,如果你敢把她接回來,那20%的股份將自動由我繼承,如果你要和她結婚,我有權利把你逐出季家!”
“遺囑那玩意兒,你願意守著就守著,我隻是來通知你一聲,並不是跟你商量!”
季珩毫不在意,拉著蘇翎站起來。
季堯抿唇,食指輕輕敲了敲桌子:“季珩,我知道你這些年也開了兩家公司,不在乎季氏這點股份,但有一點你要記住,你在曆城之所以吃得開,是因為你是季家的人,到哪兒,都有人稱你一聲二爺,如果你離開季家……”
吱呀!
剛剛坐過的椅子被季珩一腳踢出老遠,季珩回頭,頗為自負的看著季堯:“我倒要看看,離開季家,我季珩到底算什麼!”
放完狠話,季珩帶著蘇翎下樓,雖然他沒有說話,但蘇翎聽得出來,他的心情很好。
這麼多年,除了逗蘇翎玩,季珩的另一大樂趣就是惹怒季堯了。
從公司出來上車,蘇翎低頭係好安全帶,發現季珩沒有像平時那樣開車,疑惑的偏頭,臉頰被季珩捏了一下。
“臉怎麼這麼白?腦袋又痛了?”
“不痛,就是胃有點不舒服。”
蘇翎老實回答,季珩狠狠皺眉,彎腰翻了一會兒,把昨晚那瓶鈣片拿出來,命令:“吃兩片鈣片。”
“……胃疼吃鈣片應該沒用吧。”
蘇翎小聲提醒,季珩冷了眸:“我說有用就有用!”
“哦。”
蘇翎接過鈣片幹咽了兩粒,然後把藥瓶遞還給季珩。
季珩果然了解過神經性絕食症的症狀了,不然不會一聽她說惡心就給她吃抑製性的藥物。
隻是,不知道他有沒有了解到那一點。
應該沒有吧,畢竟神經性絕食症的病例在全球範圍內也就十幾例,而且很多病人在患病後不久就會陷入生命衰竭的狀態。
畢竟,像她這樣求生欲頑強的患者並不多。
把藥丟回去,季珩點開音樂,舒緩的輕音樂在車裏響起。
蘇翎沒話找話,這些輕音樂是她去看心理醫生時候常聽的,季珩不是一般都喜歡重金屬搖滾樂嗎?
“換歌了?”
蘇翎小聲問,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季珩開了點暖氣,冷哼:“沒有什麼是一層不變的,都兩年了,爺換了聽歌的風格有什麼好奇怪的?”
那你養寵物的風格怎麼不換一換?
蘇翎腹誹,季珩卻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舔著唇邪肆一笑:“放心,爺不管換什麼,都不會換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