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珩的眸色頓時加深,兩手箍著蘇翎的腰,同時舔唇暗示意味十足的威脅:“小東西,你要翻天?嗯?”
“流血了!”
蘇翎平靜的說,箍在她腰上的手立刻抓著她的衣擺一掀,直接把外套扯下來。
她的手被樹杈劃了兩下,破了皮,傷處有些紅腫,其實並不嚴重。
季珩抓過她的手腕吮了一下:“疼?”
“不疼!”
蘇翎搖頭,抽回自己的手,歎了口氣道:“二爺,你後背劃傷了,我幫你上藥。”
“擔心我?”
季珩的眼眸彎了彎,從收到一輛稱心如意的新車到現在,心情愉悅度直線上升。
蘇翎抿唇沒否認。
季珩是為了保護她才受的傷,她是白眼狼,但她不是沒有心。
因為蘇翎的變相默認,季珩臉上難得顯露出笑意來。
他抬手一顆顆解開自己的衣服扣子,仿佛電影慢鏡頭一般脫掉自己的上衣,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和腰身。
肌肉線條流暢足以媲美任何男模,季珩挑了下眉,隻差沒像健美先生那樣向蘇翎展示他的肌肉。
蘇翎對他這樣的舉動習以為常,起身去拿了醫藥箱,回來季珩已經趴在沙發上躺好。
背上那兩條傷口因為他的動作崩裂又流了不少血,蘇翎打開醫藥箱,用棉球沾了碘酒一點點幫他清洗傷口。
“上麵一點,對,再往左邊一點。”
季珩指揮,語氣帶著調笑,好像蘇翎不是在給他上藥而是在按摩。
其實也不是全然不同,蘇翎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指尖所觸碰到的地方肌肉緊緊繃起,石頭一樣硬邦邦的,很快便冒出一層薄薄的細汗。
蘇翎加快速度消毒,灑了一層消炎止血的藥。
家裏的醫藥箱都是林霄根據季珩和蘇翎的受傷頻率和程度特別搭配的,所以種類很齊全。
最後上的消炎藥灑在傷口很疼,季珩很輕很輕的悶哼了一聲,若是別人聽見肯定覺得這哼聲慵懶又隨意,可停在蘇翎耳朵裏,那就是季珩在喊疼了。
鬼使神差的,蘇翎俯身,對著季珩的傷口吹了吹。
“我草!”
季珩罵了一句,肌肉繃得更緊,兩道傷口隱隱滲出血跡來。
“怎麼了?”
蘇翎按住季珩的肩膀問了一句,季珩扭頭,眼睛熬得通紅,惡狠狠的瞪著蘇翎命令:“過來讓老子親一下!”
“……”
蘇翎怔住,臉頓時發熱發燙,回過神來想後退,季珩已經扣住她的手腕。
她原本是半跪在沙發旁邊的地毯上的,季珩輕輕一拉,她便跪趴著向前撲去,正好被他吻住。
與此同時,門口傳來噠噠的高跟鞋聲。
蘇翎的心提起來,想推季珩,反而被他抱得更緊,呼吸也全都被卷走,腦袋因為缺氧一陣陣發暈。
過了好一會兒,季珩才終於鬆開蘇翎。
蘇翎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眼前發黑,好半天才緩過來,偏頭這才看清回來的人是阮湘女士。
幾個月不見,阮湘女士打扮得依然十分光鮮亮麗,身上是時尚感很好的套裝,黑色上衣成熟性感,包臀魚尾裙妖嬈美豔,今天她隻畫了個淡妝,整個人看上卻是容光煥發。
“年輕就是性子急,怎麼在這兒就忍不住了?”
阮湘女士柔柔的開口,拎著限量版的名牌包包走到季珩對麵的沙發上坐下,目光毫不避諱的在季珩身上掃了兩圈,最終落在季珩背上那兩道傷口上。
“怎麼撓成這樣了?阿翎這指甲也未免太厲害了吧?”
阮湘女士調笑,聲音柔婉,百轉千回,不經意的就泄出兩分勾人的意味兒。
季珩對她的目光以及話語都非常不滿,原本的好心情一掃而空,臉沉了下來,抓起衣服穿上,遮住一身肌肉,又把蘇翎撈起來抱在腿上,絲毫不管背上的傷。
蘇翎知道這個時候提醒他也沒有用,幹脆老老實實的任由他抱著。
阮湘女士對他和蘇翎的親昵習以為常,臉色未變,抬手勾了勾耳發看向候在一邊的傭人:“聽說大少出來了,他在家嗎?”
“大少之前回來過一次又走了。”
傭人老實回答。
季雨薇被警方帶走的消息是被封鎖了的,阮湘更是不可能知道季雨薇自殺的消息。
她點了點頭,看著季珩道:“我要在家住幾天,等阿堯回來跟他說點事。”
說完,準備起身,季珩抱緊蘇翎,忽的開口問了一句:“那個男人是誰?”
阮湘女士頓了頓,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恢複如常,一臉疑惑的反問:“什麼男人?”
“那天攬著你的腰,逛商場的男人!”
季珩直接丟出證據,那天是他親眼看見的,再沒有比他的眼睛更直接有力的證據。
阮湘深吸了一口氣,右手輕輕撥弄了手提包外麵的那顆鑽石暗扣。
鑽石采用三十六麵切割,精致華美得叫人窒息,那微涼的觸感給她帶來一絲安心,紅潤的唇勾起極好看的弧線。
“阿珩,上次你也說了,遺囑上沒有提到我半句,你和阿堯隨時都能把我踢出季家,他生前對我沒有一絲顧念,難道死後還要我為他守寡?”
“所以呢?這就是你出軌的理由?”
季珩的語氣不大好,他雖然不認可阮湘女士繼母的身份,但他把阮湘女士默認為老爺子的私有物。
季珩說得理直氣壯,阮湘女士被氣得笑起來,一雙明眸彎如皓月,很是好看。
“阿珩,根據婚姻法的規定,夫妻雙方,若配偶正常死亡,則婚姻關係終止,我現在可是……自由戀愛!”
自由戀愛四個字阮湘女士故意說得很慢,咬字清晰,臉上透出些許的得意。
似乎隻要她有理有據,季珩就拿她沒辦法。
可她忘了,季珩從來都不是講道理的人。
季珩把蘇翎放到旁邊沙發上,站起來威壓十足的逼視著阮湘女士,他的氣勢黑沉沉的挾裹著戾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阮湘女士不自覺後退一步。
“照這個意思,你是鐵了心要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了?”
季珩問,語氣平緩並未如何生氣,從蘇翎的角度甚至能看見他唇角噙著的淺淡笑意,隻是那笑冰冷銳利,見血封喉。
“你不是一直討厭我嗎?我跟著別的男人走了,不會礙著你的眼難道不好?”
阮湘女士質問,聲音失控拔高,發著顫,有些尖利。
她其實是有些怕的,怕季珩蠻橫無理的要求她為老爺子守寡,要求她留在季家,看著他的臉色過日子。
她被老爺子寵壞了。
這些年在季家,季珩和季堯雖然都不拿她當回事,可老爺子出手大方,也沒怎麼管過她的個人生活,除了剛結婚那幾個月和她有過幾次,後來便再沒碰過她。
老爺子知道她平時去有些店也會點幾個長相清俊的男人,可隻要她做得不過分,老爺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她是活生生的人,也是有需求的。
她本以為在季家待了二十多年,老爺子再怎麼也會顧念幾分夫妻感情留點東西讓她餘生無憂,卻沒想到老爺子的遺囑裏,連一個字都沒提到她。
好像她隻是一個和季家毫不相幹的人。
仔細想想好像也的確如此,她雖然嫁進季家,但沒有給季家生下一兒半女,也沒盡心盡力的伺候老爺子起居。
可她耗費了二十多年的光陰在季家啊!
就算她是季家養的一條寵物,也不能就這麼被一腳踢開吧?
想到寵物,阮湘的目光落在蘇翎身上。
坐在沙發上的女孩兒到季家的時候六歲,如今也不過才二十歲,季珩幾乎把她寵上了天!
都說季家二爺在曆城是最不能惹的活閻王,可他把一顆心都掏出來遞到蘇翎手上了。
如果能晚生二十年,阮湘覺得蘇翎根本沒有機會進季家,就算進了,也會被她趕出去。
季珩這樣的男人,才是她最理想的類型。
她不會像蘇翎這樣作天作地的逃跑,會匍匐在季珩腳下,乖乖做一條搖尾乞憐的狗,隻要他喜歡,有什麼是不可以的呢?
這般想著,阮湘心底湧上惱恨。
為什麼?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長得不漂亮,性格不乖巧,更沒有什麼長處的蘇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