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85章 你不想知道她在哪兒嗎?(1 / 3)

蘇翎在水裏泡了一天一夜,渾身都被泡得皺巴巴的,好像輕輕一搓就能搓下一層皮來。

腳已經泡得腹中,趙銘一直守在池邊,她根本沒有機會把腳上的繩子解下來,繩子勒進皮肉,痛得已經麻木了。

這期間趙銘倒是沒再打擾她,隻安靜的坐在水池邊吃外賣,偶爾哼兩首歌表達自己愉悅的心情。

顧翎走進地下室的時候,蘇翎陷入昏迷,沉進水裏,在快要窒息的最後一刻,她猛地睜開眼睛,隨即被趙銘用竹竿戳得翻了個麵,然後被叉著腋下撈起來。

身體落在硬邦邦的地麵,表層的皮膚立刻被搓掉一層,露出血淋淋的皮肉,她卻已經感受不到痛了。

“怎麼變成這樣了?”

顧翎皺著眉捂著鼻子問,她身上還穿著那件晚禮服,隻是把裙擺扯短了一截,露出纖細勻稱的小腿,蹬著一雙高跟鞋很是好看。

她一步步走到蘇翎麵前,伸出細長的食指挑起蘇翎的下巴和她對視。

她臉上精致的妝容被擦得七七八八,卻依然能看出和蘇翎有五六分相似,唯獨那雙眼,波光流轉,漂亮得不像話。

蘇翎定定的看著她,好半天才終於認出她來,不確定的喊了一聲:“顧翎?”

“季珩不是說你眼神不好麼?這會兒不是挺好使的!”

顧翎笑起,和蘇翎記憶中那個刻板的形象截然不同,她的語氣裏帶著譏誚和諷刺,敵意濃烈得好像和蘇翎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

蘇翎舔舔唇,垂眸沒有回答,顧翎見不得她這副模樣,揪著她的頭發狠狠將她腦袋提起來,逼迫她和自己對視。

“二爺說他愛慘了你,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可我看你也不過如此!”

說完,她一個用力,把蘇翎狠狠摜在地上,臉在地上一擦,火辣辣的,不覺得疼,反而多了一絲溫度。

顧翎居高臨下的看著蘇翎,如同看著一隻螻蟻:“知道過去兩年,你不在的時候,是誰陪在二爺身邊的嗎?”

顧翎故意問,其實在認出她的時候,蘇翎就已經猜出她的身份。

她那雙眼睛太美太具有標誌性,如果不是她之前的打扮太過刻板老土,也不至於沒人把她和照片裏那個女孩兒聯係起來。

“那個人是我!”

不需要蘇翎回答,顧翎直接給出答案。

她仰起頭顱,挺直背脊,整個人看上去像隻優雅高貴的孔雀。

她笑起來,漂亮的眸底盛滿歡喜愉悅:“聽說二爺總喜歡關著你,因為你總惹他生氣,你為什麼就不學乖一點呢?我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會關著我更不會凶我,他會給我最好的一切,阿翎,你覺得在他心裏你究竟算什麼?”

顧翎意味深長的問,在蘇翎麵前蹲下。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已經從顧辰口中聽說過這些的緣故,再次聽見這些,蘇翎心裏竟然一點波瀾都沒有。

她想起季珩在電梯裏那樣緊張的抱著她,想起他在醫院那樣不放心的叮囑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便對他的心意堅定不移。

那個叫季珩的男人,遠遠比她想象中要更愛她呢!

不管他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圈養了新的寵物,她隻需要記得,他愛她就好。

他愛了她很多很多年,她一直害怕的就是失去,卻從未想過慶幸自己擁有的一切。

能得到季珩這樣偏執的愛,哪怕隻有片刻,也應該是非常幸福的吧?

蘇翎想著,唇角艱難的勾了勾,目光一轉,落在自己泡得發脹的手上。

手上的皮膚已經脹得裂開,有細小的口子,正往外滲著血,完全認不出以前的模樣。

目光一寸寸上移,最終落在無名指上,那枚紋在無名指上的戒指早已變形開裂,根本看不出以前的模樣。

可她卻看得癡迷,好像又看見季珩無比專注的抓著她的手,一點點往上麵紋圖案。

顧翎就蹲在她麵前,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動作,順著她的視線看到那個圖案,良久,顧翎的臉色忽的一變。

她認出那個圖案了,那是一枚戒指!

多可笑,她一直以為蘇翎和她一樣,不過是季珩的一隻寵物,隻不過蘇翎更討季珩喜歡一點。

可她沒有想到,季珩會給蘇翎戴上戒指。

戒指是什麼?

是愛人之間的見證,是對彼此餘生的承諾和見證。

如果蘇翎和季珩是真愛,那她是什麼?一個微不足道的替代品,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客嗎?

想到這裏,顧翎氣憤極了,她根本控製不住心裏的怒火,抬腳直接狠狠的踩在蘇翎的手背上。

鞋底與泡脹的手背相觸,心底的怒火壓下去了一點,顧翎卻並不滿足,她找到蘇翎的無名指,故意用鞋根在她無名指上狠狠碾壓。

“知道嗎?這雙鞋是二爺親手為我挑選,又親自幫我穿上的,他說我皮膚白,穿這種顏色的鞋最好看了。”

顧翎邊踩邊惡意十足的說,因為這句話,蘇翎終於掀眸認真看了眼她的鞋。

米黃色的高跟鞋,和她的晚禮服很搭,也很襯她的皮膚和腿型。

可這並不是季珩喜歡的搭配,季珩最喜歡的是讓蘇翎穿大紅色高跟鞋,因為他喜歡自己親手給她增添妖嬈的模樣。

“我喜歡的是黃色,他喜歡的是紅色。”

蘇翎低低地開口。

哢的一聲脆響,顧翎的鞋跟斷裂,她臉上的表情也寸寸皸裂。

顧翎的身體搖晃了一下,站立不穩的後退兩步,好像受了非常巨大的打擊。

而蘇翎被她踩過的手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尤其是無名指指節,更是白骨森森,那裏已經看不到戒指的蹤跡。

蘇翎感覺不到痛,隻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指。

看著看著,眼角忽的溢出淚來。

之前季珩手上摘下來的戒指她一直隨身帶著,後來被抓進販賣團夥,那個戒指便不知道丟到哪兒去了,現在,她手上的戒指紋身也沒有了。

像某種不好的預兆,昭示著她和季珩也許再也沒有以後可言。

眼淚來得並不凶猛,胸腔的悲愴卻無法控製,

她很難過,比任何時候都難過,好像她最珍貴的東西被人丟在地上,狠狠碾碎,再也找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