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題就出在那個男的身上,出車禍那病人是個律師,維權意識非常強,清醒之後,聽說醫生收了他老婆的紅包,立馬就不高興了,不高興他也沒跟醫生溝通,直接把投訴電話打到醫院行政處。
恒安醫院的醫生,基本工資不到兩千塊,所以的收入指望都在福利上呢,一旦被投訴,就代表本月所有的福利都會被取消,如果隻是錢的問題倒還好說,關鍵是科裏竟然取消了他評副主任醫師的資格。
陳子辰自然不服氣,去找科主任理論……
收紅包的人一大把,醫院甚至有人明碼標價,如果紅包不夠規定數目的話,病人他是不接的,而他隻是在病人主動給紅包的情況下沒有拒絕而已,故意殺人和失手殺人判刑還不一樣重呢。
但是陳子辰並沒有成功說服科主任撤了對他的處分,而是直接被罵了回來。
陳子辰被氣的在辦公室暴走,“我知道收紅包不對,但是我能怎麼樣呢?這個圈子都這樣,當大家都在收紅包的時候,我不收就會被人說成是故作清高,說不定怎麼擠兌我呢!再說了,那個紅包是病人家屬給我的,是我問她要的嗎?我沒有,是她自己願意給的!不讓醫生收紅包,你總該有點不讓收紅包的作為吧?在美國,醫生的合法收入是其他行業同級人員的3倍至10倍。一個普通骨科醫生的年收入比美國總統要高得多。但是我們醫院呢?醫生的合法收入比其他行業同級人員都低,我能怎麼辦,我隻能選擇用灰色收入來彌補!”
於樂安端了杯水給他,替他順毛,“你也真是的,收紅包是行內潛規則了,大家也都知道,但是這話你不能說出來啊,你認個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就好了嗎?”
陳子辰把水杯重重放在桌上,指著門口道,“你覺得我認錯有用嗎?要是認個錯他就能恢複我評副主任醫師的資格,我立馬就去認錯”。
唉!說到底,解鈴還須係鈴人,童夢萌問,“你們為什麼直接找病人家屬勸他把投訴取消了呢?”
於樂安搖頭,沒用的,已經試著溝通過了。
童夢萌個愣頭青話還沒經過大腦就說出來了,“那可能是你們的溝通方式有問題,病人在哪個病房,我去試試!”
“你行不行啊?別給我搞砸了”,於樂安有些不相信童夢萌的口才。
倒是童夢萌頗有些死馬當活馬醫的氣概,從椅子上站起來道,“事情都已經這麼壞了,還能壞到哪裏去,他還能在投訴一次鞭屍呀?”
好吧,於樂安覺得童夢萌口才雖然不是很好,急招比較多。於是說了病房的號碼,讓童夢萌試試。
這麼多年閨蜜,她至少不會害她。
童夢萌回了值班室後,先是去她看護的病房巡查了一圈,確定大家都沒事之後,這才告訴溫曉她需要要去趟骨科,“要是有什麼事兒 你立馬打電話給我,或者過去看看病人有什麼需要!”
溫曉俯身整理病曆,她一個病人今天出院,需要歸檔,“你去骨科做什麼呀?”
“回來再跟你細說”,童夢萌磨拳霍霍,有種即將上戰場的緊繃感。
出了值班室,童夢萌豪邁地做了幾個擴胸運動的動作,準備了一籮筐的話要對病人家屬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一定要讓他們把投訴給撤了,不然陳子辰準得炸了,炸毛這種事是傳染的,他炸了之後,於樂安肯定也得炸了,然後她就會被轟炸的。
站在病房門口,童夢萌深吸幾口氣,為自己壯膽,而後抬手敲門。
好緊張啊,會不會出來一個很凶的人,直接把她給攆走啊?這真是非常有可能,敢投訴醫生的病人一定不好惹。
但是在病房打開的那一瞬間,童夢萌有些風中淩亂,因為門口站著的人是她多年的鄰居曾一凡,比她大了十歲,她小的時候老喜歡追著別人叫姐姐,前兩年嫁人之後倒是沒怎麼見過了。
童夢萌非常意外,“一凡姐,你怎麼在這兒?”
“夢萌!”看到她身上穿的護士服,曾一凡了然一笑,讓她進屋,“我老公車禍傷了腿,我來醫院照顧他”。
“姐夫好!”童夢萌揮手跟他打招呼。
“你好!”男人看起來倒不像蠻不講理的人,躺在床上的樣子非常溫和,童夢萌奉承道,“一凡姐,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姐夫呢,好儒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