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羽繁回到家,同晚歸的爸爸終於再次見了麵,一家人吃了一頓祥和的晚餐。
曾震東果然什麼都沒再提起,吃過了飯,曾震東不冷不熱地對著曾羽繁的方向,說了一句:“明早和我一起去公司。”然後起身就去了書房。
媽媽李淑清看著一直沉默的曾震東真的算是放下了之前的怨尤,讓兒子與他第二天一起到公司上班,知道這是曾震東在給自己和曾羽繁彼此一個台階,雖然沒有過多的解釋,但是,一句話就說明了一切。
曾羽繁似乎也覺得緊繃的空氣得到了些許的緩解......李淑清和兒子對視了 一下,兩個人都露出了微笑。
回到家的夜晚來臨的這樣快,好像一切都恢複了平靜。曾羽繁洗過了澡,慵懶得躺在軟軟的大床上,內心卻湧動出別樣的情愫。
所有的喧囂都退卻,曾羽繁隻想,在每一個這麼平靜的夜 晚,身邊能夠有她,這個願望越來越迫切。兩個人在同一個城市,相隔這樣近,似乎一個電話都解不了相思的難耐......曾羽繁輾轉在床上,陷在純白的被子裏,竟然很快就昏睡過去。
伊小貝輕妙得向他走來,帶著嬌羞的笑容,靠近他的床邊,就那麼注視著床上的他,曾羽繁驚喜得一把拉過她的手,擁著她躺在自己的身邊,兩個人靜靜感受指尖流淌的時光,沒有欲望的纏繞,微微閉著眼睛......忽然,周遭一陣晃動,整張床迅速下墜,身邊的她身體傾斜而滾落,跌進了沒有承接的無底空間,曾羽繁呼叫著、拚接尋找可以抓住的東西,極度慌亂中,他再也尋不到跌落的伊小貝......混亂的四周卻在騷動過後恢複了平靜......曾羽繁因強烈的恐懼而睜開了朦朧的雙眼,枕畔的台燈還散發著微弱的光,房間沒有任何異樣,身邊不會出現他的小貝,也就不會有她的墜落。可是手臂似乎還殘存著她身體的溫度,一切都那麼真實.....
午夜,這個時間,她一定也是睡了......曾羽繁在噩夢的餘悸中卻怎麼也睡不著。
曾羽繁捱到了天亮。頭痛欲裂。
晨光微微傾灑在窗前時,曾羽繁拉開了窗簾,小區裏的低矮的燈盞還沒有熄滅,開啟了窗子的臥室被吹進了一絲涼風,似乎,秋天的涼意這個時候才感覺得到。
曾羽繁從褲兜裏掏出一支煙,衝了涼涼的空氣,點燃後的煙霧在麵前升騰又飄散,被風反吹了一臉,輕輕咳嗽了幾聲,幹脆碾在了煙缸裏。
走進洗手間,痛快洗了個熱水澡。曾羽繁忽然覺得,這一刻, 隻想要見到她而已。
迎著清晨清淡的日光,曾羽繁披上外套,在家人還未起床的時候,開著他的藍色閃電,奔向了伊小貝的家。
到了伊小貝家門的時候,時間才是6點多而已。
什麼樣的等待都是一種煎熬,盡在咫尺,卻不能相見。在朝陽徐徐升起的時間一分一秒裏,曾羽繁覺吸了不知道幾根煙,時間才指向了7點。
拿起電話,按了一號鍵,快速撥通了伊小貝的號碼,電話竟然開機了......
聽到曾羽繁的聲音,伊小貝嚇了一跳,
“怎麼這麼早?羽繁,你感冒了嗎,聲音怎麼這麼疲憊?”
曾羽繁煎熬了這麼久,沒想到伊小貝這麼早就開了手機,
“小貝,我沒事,在你家樓下,想見你......"
“啊?在我家樓下?你等等,我馬上下去!”伊小貝不知道曾羽繁到底發生了什麼,本就洗漱過了,緊身長袖T恤外麵簡單穿上了一個半長的針織外套就出了門。
李淑清已經起床準備一家的早餐,看著女兒這麼早就匆匆出門,連問都沒來得及問,房門就已經被伊小貝關上。
當伊小貝站到曾羽繁麵前的時候,曾羽繁立在車子旁邊已經有一會兒了,沒等伊小貝站定,曾羽繁就抱住她,像極了久別重逢後的相擁。
伊小貝被曾羽繁抱在懷裏,臉上滿是狐疑,緩緩推開曾羽繁的懷抱,問道:“羽繁,你怎麼了?”
曾羽繁複又抱住她,嘴裏隻是說:
“沒什麼,我隻是夢到了你,一夜都沒睡,就等著天亮來找你。”曾羽繁說完,沉默著不再言語。
伊小貝確信,曾羽繁一定是做了噩夢,馬上安慰他說:
“夢到什麼不好的事情嗎?夢都是反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曾羽繁好像並沒有聽伊小貝說的是什麼,隻是在伊小貝的耳邊喃喃地說:“小貝,我們可不可以每天都在一起?......"
伊小貝輕輕撫摸著曾羽繁的後背,不知道怎麼樣回答......
這是一個伊小貝怎麼也不願意觸碰的話題。不知道那一夜,自己是怎樣就與眼前的這個人再次糾葛到一起的,源於內心深處的原本就存在的那個聲音嗎?可是,如果不能給與他想要的答案,自己怎麼可以這樣與他任意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