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曾羽繁往家裏打了電話,曾羽繁的媽媽接的電話,早上吃過飯,曾震東沒有出門,紮到書房裏一直沒有出來。
曾羽繁直接告訴媽媽,稍候他帶著伊小貝回家......李淑清握著電話的手不自覺將聽筒攥緊,接下來,丈夫曾震東的反應會怎麼樣她不得而知,但是,不管如何,不能將他氣得犯病才是最重要的。這似乎對於曾羽繁的爺爺奶奶來說是個令他們興奮的消息......
李淑清掛了電話,沒有直接去找曾震東,而是到了爺爺奶奶的房間,將曾羽繁一會兒要帶著伊小貝回家的消息轉告給了爺爺奶奶。爺爺奶奶果然笑得合不攏嘴。等李淑清轉身出門,從他們的櫃子裏,奶奶摸索出了一些東西,和爺爺對視了一下,看著爺爺滿意得點了頭,奶奶將東西放進外套的口袋,靜心等待著兩個人的到來。
李淑清思前想後,在二樓曾震東的書房門口轉來轉去,不知道該不該進去和丈夫知會一聲,爺爺奶奶正從樓上下來,看見李淑清的為難,爺爺說道:
“不用你說,我去和震東說,他要是敢動肝火,我就不認他這個兒子!”爺爺的聲音似乎有些大,書房裏的曾震東聽到了說話的聲音,來開門看著門外彙在一起的三個人,很是奇怪。
“爸,您說什麼呢?”
爺爺一臉嚴肅得看著兒子,說道:
“待會兒,羽繁帶著那姑娘回來,肯定是要研究婚禮的事,你不能給他們臉色,還得雙手讚成,否則,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曾震東一聽到兒子要帶著那個喪氣的伊小貝回家,臉上馬上布滿了慍色,一聽到父親這麼固執得支持羽繁,氣不打一處來,卻也不能發作。
這種窘境,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趁著他們回家之前走出家門!曾震東拿出外套和隨身的公文包,甩開幾個人的注視往一樓走去。爺爺看到兒子想要躲避,這分明就是消極抵抗!
大喝一聲,“你給我站住,哪裏有兒子談婚論嫁,老子出門躲避的?你給我回來,今天哪兒也不許去!”
曾震東緊鎖眉心,回應道:“爸,你們什麼都不知道,跟著參合什麼?”
確實,兩位老人家什麼都不知道,他們不知道這未來的孫媳婦兒已經跟別人差點結婚,準新郎車禍殞命,還生下來遺腹子......
這樣的消息如果讓兩位老人知道,曾震東覺得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會這樣沒有原則支持羽繁,而且,肯定也是跳著腳反對的。可是如今,兒子這出戲唱得太好了,生米做成熟飯的伎倆看似很奏效,讓他們拒絕都無從下手。如果是從前,曾震東什麼陰狠的招數都會用到,而今,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兒子是唯一合理的繼承人,如果真的有一天,伊小貝發生了意外,兒子斷然也好不到哪裏......
在心裏,曾震東似乎真的盤算過怎樣對付這個即將過門的兒媳,但是,那段在重病後大段修養的時光,讓他參悟了很多事,任何怨尤不需要假借世人的手,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的安排。就像他苦心撮合兒子和何美琪的婚姻,最後何美琪自己卻說不合適。
如果他們回來,曾震東決定,做個聾啞人,這是他的底線。
曾震東看著老父親動怒的臉,無奈得返回客廳。李淑清將他的外套放回衣櫃。門鈴的聲音已經傳來。
曾震東被老父親按在沙發上,無奈得等著兒子和伊小貝的到來。曾羽繁拉著伊小貝的手,單手拎著一堆禮品、水果,臉上綻滿了甜蜜的微笑,爺爺奶奶還有李淑清已經迎了過來。
伊小貝羞赧得笑容特別和了老人家的心意,奶奶上前撫摸了一下伊小貝的頭發,說道:
“小貝啊,這麼久不見,你還是這麼好看,快進來,讓奶奶好好看看,拎了這麼多東西幹嘛,我們家什麼都有的,這孩子!”
曾羽繁拉過奶奶的手,輕聲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奶奶笑得合不攏嘴。
李淑清也客套得寒暄著,爺爺回身瞪了眼穩坐在沙發上的一臉嚴肅的兒子,幾個人都走到客廳裏坐下。
伊小貝恭敬得和曾震東打了招呼,臉上卻沒有了剛剛在車上的畏懼。曾震東隻說了兩個字“來了?"就巨人千裏之外的看著電視裏的不知道什麼情節的畫麵。但是,他從伊小貝的臉上,看出了堅決,和他一直心有梗結的不可改變。伊小貝所表現出的淡然的禮貌,是心無畏懼的執著,這種表情,曾震東領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