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小貝來到西門的時候,林擁城正低著頭凝視著地麵出神。
伊小貝輕聲打了個招呼:
“哥,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林擁城抬起頭,看到伊小貝來到身邊,眼睛一亮。他們有三個月不見了,偶爾打個電話彼此報個平安以外,林擁城沒有再說過類似於思念的話。
伊小貝認為,林擁城已經把那次海邊的傾訴忘記,或者因為她的拒絕而改變了他的心意。
當伊小貝看到林擁城那一刻灼熱的眼神,她明白,一切都隻是她一廂情願而已。
忽然心中閃過在D城精神療養中心那個叫若菲的醫生那嬌羞的眼神,如果他們能夠成就一個愛情的故事,那麼,也會美好。
林擁城眼神有些深邃,憂鬱地說道:
“小貝,我總是晚了那麼 一步,我總是做不到那麼不留餘地,我不相信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我也不相信他值得你去愛......"
伊小貝明白他在說什麼,即便是她從沒有主動想把自己結婚的消息告訴林擁城,但是S市那天發行量最大的日報上刊登的曾羽繁求婚現場照片,不能完全盡人皆知,但想要保密都是難事。事情已經過去一周,為什麼他現在要找來?
“哥,我已經決定了,月中,我們會舉行婚禮,一切都已經不能改變......更何況,哥,你應該明白,我除了配不上你,我也始終隻是把你當成哥哥而已。”
“小貝,我不是你哥......"林擁城的眼光黯然,糾結的眉,苦澀著的表情,從包裏掏出一樣東西,拉過伊小貝的手,放在她的掌心。
“這個,你回去好好聽聽,抱歉,我沒有準備你結婚的禮物,但是,不管什麼時候,我以不是哥哥的身份等待你能夠轉身的時候看到我在這裏......"
伊小貝覺得這個橋段這麼眼熟,同樣是小小的優盤,一個讓她認識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閨蜜,其實是親手排練了她與初戀最慘不忍睹的誤解,分手,錯失彼此,陷入滾滾紅塵中成為陌路......
這次又是一個優盤,還會衍生什麼故事?
“哥,你拿回去吧,我隻想相信我的心,其他的,留給時間吧,不管它裏麵裝載的是什麼!哥,還給你......"
伊小貝固執得將優盤塞回到林擁城的手裏,林擁城的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嘴唇微微顫動,也許是初秋的夜晚,單薄的外套不足以抵禦寒冷,此時,林擁城微微握成拳的手也在抖動。
“好,小貝,我隻是想要你明白你所選擇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如果,你連了解的機會都不給自己,那我手上這個東西,我隻好讓它去該去的地方。”
伊小貝看著林擁城陰鬱的臉,覺得他這一刻如此陌生,
“哥,我隻想過現在的日子,你,不覺得我已經經曆了太多嗎?你可以不祝福我,但是,哥,請讓我安然享受這難得的平靜,可以嗎?”伊小貝的眼裏閃著淚光,視線越來越模糊,今夜,的確有些冷,連帶著心都涼了起來。
林擁城看著伊小貝眼裏的淚,臉上緊繃的肌肉鬆弛了下來,單手拉住伊小貝的胳膊,說道:
“小貝......我想讓你幸福,可是,他真的不值得你......"
“哥,別說了好嗎?不管怎麼樣,我選擇了他,這也是我最初的夢想......"
“哦,最初的夢想.....這個你拿著,如果你哪天想看,就聽一聽,但是,我發過誓,我會給亞楠一個交代,誰做的孽,誰就要還債!”
一陣涼風猛地吹過,伊小貝一個寒戰,讓她不自覺抱緊了雙臂,林亞楠,怎麼會提到她?
“哥,羽繁怎麼會和亞楠牽扯到一起?”
林擁城的臉色立刻變得陰冷,
“原因,都在這裏,你自己聽吧。”仿佛林擁城不願再多說一個字,抓過伊小貝的手,將剛剛的那個小小優盤又塞給伊小貝,轉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伊小貝似乎有了不詳的預感,腦海之中忽然跳出了林亞楠在D城的單身公寓中絕望的痛苦表情,連一個解釋都不給自己,就將她推到門外,這和曾羽繁又有什麼關係?
佇立在冷風中,伊小貝失神了很久,麵前閃過一道汽車強烈的遠光燈束,晃得她睜不開眼睛,在她身邊呼嘯而過的是一輛黑色的跑車,裏麵的節奏強烈的音樂不是該是用來聽的,而應該是用來嘶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