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誌,請配合我們的工作。”一名警察大聲說道,可惜他的話對於這群披麻戴孝的村民來說根本不起作用,相反卻顯出一絲讓對方更加囂張的軟弱。
“你們誰是柳老蔫的親屬?”劉立國忽然大聲喊道,喊聲傳來,立刻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推搡和叫罵暫時停止了。
“我,怎麼了?”叫得最凶的男子,立刻走了過來。
“你是柳老蔫的什麼人?”劉立國看著對方,不經意地問道。
“我是他弟弟。”男子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蠻橫地說道:“怎麼,你有意見啊?”
“哦,你叫什麼名字?身份證拿出來我看看。”劉立國看了他一眼,說道。
“你管我叫什麼名字?警察很了不起麼?”對方迎著劉立國的目光看去,挑釁地問道:“身份證沒帶,犯法啊?”
“身份證沒帶,不犯法!”劉立國很隨意地說道:“冒名火化他人的屍體,這才犯法!”
“我日……你們這些個警察,我哥哥被人打死了,殺人凶手你們抓不到,反倒說死者的家屬犯法,你們還是人民警察麼?人死為大,懂不懂?入土為安,懂不懂?”對方被問得結巴了一下,忽然明白掉進了劉立國的陷,頓時惱羞成怒地爭辯道。
“你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我隻知道,柳老蔫隻有老婆和兒子,沒弟弟。”劉立國略帶笑意地說道,但隨著話音落下,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散去,然後大聲命令道:“抓住他!”
還未等對方有所反應,劉立國一腳將對方撂倒在地上。
派出所和公安局的民警立刻衝了過來,三兩下製住了對方。
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鎮住了眾人,看著已經被壓在身下的男子,原本阻塞著道路的眾人,不自覺地閃開了一條路。
趙青雲停了車,假裝是看熱鬧的,繞過了吵嚷的人群,然後幾乎是小跑著衝進了焚化間,一把抓住了正往焚化爐送的停屍床。
掀開蓋著的白布一看,正是死去的柳老蔫。
好險,再晚來一步,就化為一把灰燼了。
“你……什麼人?進來做什麼?撒手!”戴著口罩的火化工一愣,扭頭叫道。
“誰讓你們燒的?手續齊全嗎?”趙青雲抓著停屍床,看著身邊的火化工,大聲質問道。
“燒個人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又不是活人……”火化工嘟囔了一句:“手續全不全關我屁事,我就是幹這個的,不燒死人,我靠什麼拿工資獎金?”
聽到火化工的話,趙青雲深吸了口氣,壓抑著心中的憤怒,一指外麵,喝道:“你沒看見麼,警察不讓燒!”
“喊什麼喊?這裏都是死人,你喊給誰聽啊?”火化工火氣比趙青雲還大:“領導讓燒,警察不讓燒,你叫我聽誰的?”
“你們……誰是領導?”劉立國走過來,讓警察把送屍車推走,然後衝火化工問道。
“領導?領導哪能在這裏?”看見穿了警服的劉立國,火化工稍稍收斂了一些,他指了指焚化區外麵的一棟小樓,說道:“喏,看見沒有,領導在那裏喝茶看報紙。”
劉立國和趙青雲快步走出焚化區,向辦公樓走去。
趙青雲和劉立國去辦公樓的目的不是想發泄憤怒,而是不約而同地想到,有人在搶著火化柳老蔫的屍體,這其中必有蹊蹺,當然要查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