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明鳳心驚肉跳,低著頭,加快了腳步,失魂落魄地朝著村口牌樓的昏暗燈光衝去。
突然,馬明鳳一頭撞到了一個黑影。
她後退兩步,抬頭一看,立即嚇得跌坐在地上。
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身影攔住了她的去路。
此人臉上滿是血汙,白色長袍上也紅了一片,舌頭耷拉下來,有半尺多長,寬大的長袍在風中飄動,身形如鬼魅一般。
“鬼呀!”馬明鳳捂著臉,尖叫。
“馬明鳳,我是你男人,你為什麼要害我,快還我命來!”白衣血人像脖子被勒住了一般,晃著血紅的舌頭,憋著尖細的嗓子,張牙舞爪地朝馬明鳳撲了過來。
“老蔫,老蔫,你……別過來……”馬明鳳坐在地上,哭喊道:“不是我害的你……你別找我索命……”
“說,是誰害了我?”白衣血人掐住了馬明鳳的脖子。
“咳咳,老,老蔫,是柳……柳大貴,他在單招的房間裏,用花盆砸的你……”
“你,怎麼知道?”
馬明鳳跪在地上,磕著頭,哀求道:“老蔫,我對不起你……我也是沒辦法呀!……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你就饒了我吧!”
“你……滾吧!”白衣血人鬆開了手,蹬了她一腳,飄然而去,很快消失在莊稼地裏。
馬明鳳從地上爬了起來,扭著屁股蛋子,飛快地跑進了村裏。
衝進了家門,馬明鳳反身把門鎖了,整個人靠在門上,捂著噗通噗通跳個不停的胸口,喘息了好半天,才爬到柳老蔫的遺像前,跪在地上,點燃了紙錢,嘴裏不斷地念叨:“老蔫,老蔫,你放過我吧,我天天給你燒紙,讓你在陰間過好……”
莊稼地裏。
黃二狗扯下身上的白袍,胡亂在臉上擦了一把,把脖子上勒著的一條圍巾解下來,呼哧呼哧喘了幾口粗氣,這才從口袋裏摸出手機來,將馬明鳳剛才說的話回放了一遍,又撥打了趙青雲的手機。
“哎,小趙村長,你說的法子真靈,馬明鳳她全坦白了……”黃二狗摸著勒得生疼的脖子,嘎嘎地把剛才裝神弄鬼的過程給趙青雲學說了一遍。
“行了,你明天一大早,把錄音拿著,去縣公安局找劉局長,剩下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趙青雲打斷了黃二狗的話頭,吩咐道。
“好的!”黃二狗問道:“小趙村長,你別在京城花天酒地了,趕緊回來吧,家裏一大攤子事,還等著你回來處理呢。”
“我說二狗,你那隻眼睛看見我在京城花天酒地了?”
“嘿嘿,求人辦事,吃點喝點,不挺正常麼?”
“知道正常,還胡說八道?”
“哈哈,你不在村裏,我們心裏不踏實。”
“知道了,明天我就回來了。”
“好勒,幾點回啊,要不要我去接你?”
“我陪縣長出來的,還能沒車接麼?回去洗洗睡吧,把明天的事辦好,用不著你獻殷勤。”
“哎哎,我回去了,你也早點睡哈。”
“行了,行了,二狗,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麼比小翠嫂子她們還磨嘰呢?”
“嘿嘿,這也就是我,要是換了老仙,得磨嘰死你!”
“去去去,我睡了,別煩我了。”趙青雲不等黃二狗再多說一個字,猛地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