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天之後的一個早上,我弄好了早飯,準備去喊師傅用飯之時,隻見她的手中握著一封信默然立於窗邊,眼望著遠方,看她的樣子便默默的退出了房間。不一會兒,就見她背著個包袱走到了我的麵前。
“小夜,師傅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要乖乖的練功,知道嗎?幾日之後,師傅便會回來了。”說完便出穀了,我默然的點了點頭,目送她出穀。
幾日之後,她回來了,還帶著個麵容俊帥的老頭。
“師傅,怎麼了?”我問,因那人看起來一臉的死氣,看來離死不遠已。我的問題並沒有得到解答,隻聽到師傅手起手落的施針,一會兒,那人便醒了。
“蝶兒,對不起,怕是不能陪你了。我付君夜能死在心愛之人手上,此生無憾了。你不知,蝶兒,我找了你好久,卻十幾年沒有你半點消息,我以為……咳……咳,以為你死了,我總還抱著絲希望,希望還能與你見上一麵,如今我已……於願足矣……”說完,他便沒有了氣息。
他喜歡師傅,師傅喜歡他。怎麼就沒有在一起呢?難道會是狗血般的誤會嗎?
“付君夜,你給我醒醒,醒醒,付君夜,你欠了我那麼多,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怎麼可以?”師傅越說越小聲,目光空洞,看得我打從心裏開始害怕。
“師傅,師傅,你沒事吧。”我小聲的問。
她轉過頭來看我,目光隨之清晰起來,便一把抱住我哭了起來。
“小夜,師傅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沒有想到,為何他當初不解釋,他解釋的話我會相信的,會的。”聽到這我正想出聲安慰,卻發現身體動不了了,驚恐的看著她,擔心她做傻事。
“小夜呀,師傅的好徒兒,師傅活了這麼久,也算夠了,你這孩子,自從來這就非常的懂事,師傅舍不得你呀,可是你師公走了,師傅怕他一個人走會寂寞,師傅要去陪你師公了,你不是喜歡著翠玉笛嗎?師傅今日就傳給你了,它是濟世堂的信物,亦有治病救人的效果,你以後自己好好琢磨,師傅不能再教導你了。夜兒要好生照顧自己。”說完,與我雙掌相對,隻覺得一股熱流襲向全身。半個時辰之後師傅撤掌,我亦能動了,隻見師傅的臉開始起了變化。
“小夜,師傅……師傅是不是變醜了?”她虛弱的問我。
我不忍搖了搖頭,她的手也變了,變得皺皺的,努力探向我的臉。
“傻丫頭,什麼時候開始學會騙人了,師傅放心不下你,這臉,師傅也未能……未能給你治好,你怪師傅嗎?”她的聲音越見虛弱,我含淚搖搖頭。
“嗬嗬,師傅就知道,小夜不會怪……師傅的,丫頭,師傅求你件事,把……把……我……我和你……和……師公……葬在……一……一起。”說完手從我臉上滑下。
看著她嘴角的笑,我知道她放下了,也許她是幸福是吧。
我把他們葬在了那棵桃花樹下,十歲的我在想念師傅時隻能看著那開得豔麗的桃花。
師傅是離去讓這個竹屋越加的安靜,讓我的心也變得安靜了下來,也讓我的棋力越發的精湛起來,無聊的時候隻能左手與右手對打,由於師傅的傳承,我的武功隻怕很難遇上對手了吧,雖然還未與人交過手,但是那幾十年的功力不是開玩笑的。看著師傅的琴房,偶爾去打掃一下,一時興起會撥弄幾下,雖然不是太好聽,不過能入耳,值得讓我高興的是在書房找到了翠玉笛的用法,兩年的時間過得很快,而這兩年的時間我就用在了研究翠玉笛上。本是最擔心吃飯的問題,卻不料師傅早已幫我安排好了,每月的月末,濟世堂一位老伯會為我送上日常所需,當知道時,我感慨了好久,師傅怕是早已有了死的意願吧。
臉上的疤痕依舊,身上的卻被我消去了大半,再過數月應是隻能見到些隱約的痕跡,偶爾看到臉上縱橫交錯的疤痕確實有些駭人。不過不照鏡子還是沒事的,女人都愛美,我亦不例外,隻是在這穀內相信好了也不會有人欣賞,也就沒那個必要了,反正會入穀的也就隻有老伯一人,亦不用擔心會嚇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