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把那人扶著去找大夫,婉春這才開始睡覺。
“主子,你的傷不要緊吧。”麒麟眉頭皺了皺,三人裏麵就他受的傷最輕。
沈臨看著大夫把沾了酒精的棉花抵在他的傷口上,他咧了咧嘴道:“還好,隻不過應龍還真的沒有想要了我的命。”
“應龍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太子的人。”麒麟歎了一口氣,“之前應龍明明和我說要一起保護主子到死的。”
沈臨微微一笑:“很早之前就是了,恐怕在遇見我之前便是了吧,我曾經在他的胸口處看到了一隻張著翅膀的老虎,那似乎是太子的識標,隻不過當時我並沒有多想。”
“好在有慕釋然大人,”他拿出一瓶跌打的藥道,“不然我們都要困在裏麵了。”
沈臨從懷裏麵掏出一個瓷瓶道:“婉春卻和我說慕釋然不可信,她看見應龍和慕釋然在一起。”
“少夫人怎麼知道的?”麒麟咽了一顆內服的藥丸道,“而起若是知道怎麼不早說,按這樣說的話也不能排除少夫人也是太子的人。”
沈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良久才道:“也是,不過若是這個姑娘想動手,她要都動手的機會太多了,完全可以在晚上拿著刀紮我心。”
“應龍不也是一樣嗎?”麒麟心口有些絞痛,“他明明很多次都能殺了您,但是還是到現在動手了。”
婉春貼在門外,靜靜的聽著,紙糊的窗戶透音量很好,麒麟說的話她她得一清二楚,是啊,不一定她也是好人啊,站在太子那邊的也有可能是她啊。
麒麟說的也有道理,婉春翻開手上的請帖,這個時候思秋請她去龍湖湖心亭喝茶是什麼意思,她本來想參考一下沈臨的意見的。
“小姐,那我們還要去嗎?”芹竹從縫隙中往裏麵看,“還是問一問沈公子吧。”
“不用了,”婉春把東西塞會口袋裏麵,“我猜就算是我不過去找他們,他們也要過來找我,現在我的身份不同了,宮裏麵現在還有多少人不知道沈臨的身份呢?都和一隻隻大老虎一樣盯著這裏,下午的時候大伯會過來,你、柳絮、連翹、白芷看著這裏一點,若是我中午都沒有回來的話……”
她頓了頓才道:“不要讓他來找我,若是要找我也要等到皇帝去世。”
她已經意識到這個京城就要變天了。
“可是……”
婉春回頭瞪了芹竹一眼:“按照我說的做,不然你信不信我告訴你的未婚夫你睡相很醜。”
芹竹:“……”為什麼她覺得自己這個主子沒有長大的樣子?
“是……”芹竹隻能配合她。
婉春長呼一口氣道:“這樣就好,實在遇到麻煩你就去找夏姐姐,明天你把我桌子抽屜下麵的第三個格子裏麵的信送去祁連府,而若是有太子府來的信,你統統收下。”
婉春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交代個後事啥的。她還沒有傷心,芹竹就想抱著她的大腿哭。
真的受不了,婉春收掉了一頭的簪子,把一頭墨發用一根紅線給紮了起來道:“不許哭,一會兒沈臨出來了,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可沒有和你開玩笑。”
婉春再三強調,芹竹才點了點頭。
該說的她也差不多和沈臨說了,在送給祁連府信的下麵,其實還壓著一封給沈臨的。
那廝估計到明天都發現不了她不再的事實。
她沒有帶丫鬟,車夫帶著她到了太子府就已經走了。
太子府今天似乎特別冷清,婉春都能感覺到一種透骨的寒意。
總覺得今天是不是太子撲街了,不然幹嘛要弄成這個樣子,婉春咽了一口口水,太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麻煩,可比沈臨要煩得多,至少沈臨不會要了她的命。
好吧,來都來了,我進去怎麼行?婉春邁進了太子府的大門。
門砰地一聲在她的身後合上,兩個丫鬟默不作聲地到她的身邊,向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誰都沒有說話。
這個氣氛倒是怪詭異的,但是婉春大著膽子的跟了上去,難不成太子想要放鬼咬他?準確點來說,婉春,她自己就是鬼。
她膽子還沒有小成這個樣子。
太子府去去繞繞的,不過甚是華麗,毫不遜色與皇宮,就在婉春都快要累趴下的時候,丫鬟終於把她帶到了府中的龍湖,湖中有一個很小的湖心亭,隻有一條浮橋連通著岸邊和湖中央的小亭子。
這湖看著很大,這條浮橋回廊也十分的狹長,兩邊都有浮雕刻著,甚是華麗,也就隻有太子府舍得花錢造這些胡裏花哨的東西,西北的災區都要連成片了還不撥銀子,婉春真的難以想象太子這種紈絝的人登上皇位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