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書苑,各個院落熱鬧非凡,三五成群的書生在一起彼此議論著試題,自己的作答如何,兩廂一對比,有驚喜異常的,有扼腕歎息的。還有東奔西走的書生來回拜訪著,也好混個臉熟。陸羽三人本在小院平淡的歇息著。奈何同考之人太過熱情,絡繹不絕的才子們或獨自,或三五成群而來。陸羽隻好囑咐呂小二多去買些茶葉備著。
時間便在這無聊卻又揪心的過程中渡過。不知不覺,便是過了十日,放榜的日子到了。這一天一大早,陸羽正常洗漱,何叔和呂小二倒顯得很緊張,天不亮二人便起來早早的去占了位置,等著貼出來。陸羽穿衣洗漱之後,準備出門吃個早飯,便去看一下榜單。門還沒有出,便聽著鑼鼓鞭炮聲傳進了書苑。“恭祝陸羽高中會雲”便有小吏跑來,在書苑陸羽住處,張燈結彩的布置了一番。書苑管事陸昌平更是親自前來祝賀。大笑說道“恭祝陸會元了。”陸羽忙躬身回禮“多謝陸大人,裏麵請。”側身讓進了屋。呂小二和何叔不在,陸羽隻好自己動手沏了壺茶水。二人分座之後,陸昌平含笑說道“陸會元這名頭怕是也叫不了幾天了,十五日之後便是殿試,陛下親自出題考核。我看到時候要改口叫陸狀元了吧”陸羽擺手說道“殿試是陛下出題排名,陸某也沒有萬分把握能拿得狀元,怕到時候要叫大人見笑了。”陸昌平滿不在意的說道“以你之才若不能拿得狀元郎,怕是這書苑再無二人了。”陸羽輕笑“大人過謙了。”便在這時,聽到呂小二大呼“老師,中了,老師,中了。”一路奔跑進房間,滿臉通紅,額頭還有些汗珠。陸羽起身笑道“小孩子不懂事,沒了禮數。陸大人莫要見怪。小二,快見過陸大人”呂小二這才發現書苑管事陸大人也在,看來老師已經知道了。想到剛才自己跑進來大喊中了,怕是丟了老師的臉麵。有些羞澀,忙拱手見禮。“見過陸大人。”陸昌平也不托大,明白眼前這小廝對陸羽來說跟親人一般,忙起身托起呂小二,“小孩子正是活潑的時候,怕是你高中,也替你高興。快坐下歇歇。”這時何叔也是滿臉興奮的從門外進來,看到院中裝飾,想著怕是書苑方麵,已經來人通知了陸羽。雖高興,也不魯莽。進門行禮之後,便拉了呂小二出去,讓二人談話。
何叔和呂小二商議著中午要弄些好酒好菜慶賀一下。便去了市場,也花了大錢,去最好的萬和樓訂了桌酒席。當然,也隻能訂普通酒席。因為何叔想和陸羽商議一下山寨眾兄弟的事,不便在外麵,隻好差人送到書苑。待到回轉書苑,陸昌平已經走了。小院裏人頭湧動,大都是來慶賀之人。陸羽好不頭疼的一一應付。沒人說兩句話,也到了中午。何叔擺好了吃食,三人同桌而席。
陸羽看何叔欲言又止的樣子,不待何叔開口便輕笑道“何叔,山寨的眾兄弟我已有安排。你放心好裏。再過十五日便是殿試,殿試沒有落榜的,隻是陛下出題排名分三甲。不管名次如何,我都會請命去封城郡。不光是為了山寨眾兄弟,還有我自己的私事。”
自上次萬和樓陸羽大醉,何叔便知道陸羽心中藏有事,但陸羽不願說,自己也不好問。隻好埋在心裏。聽得陸羽這話。何叔端起酒杯“我替眾兄弟先謝過。”二人碰杯。
陸羽這幾日除了應付絡繹不絕來拜訪之人,自己也在思考怎麼安排呂小二。帶呂小二來上京,也是因為二人有緣,不忍看呂小二蹉跎一生,但自己與何叔不日便要去封城郡,此去前途未知,呂小二年紀尚小,便有了將呂小二安排在上京的打算。一日,喚來呂小二。“小二,殿試過後,我便請命去封城郡。而封城郡你也知曉,是與林人作戰的邊界,此行凶險。你便在上京好好讀書,或隨你自己願,做個小買賣掙些銀錢,我會托人照料你。”
呂小二聽得這話,臉色蒼白,趕緊跪下“老師,我要和你一起走。”
陸羽拍拍呂小二的頭,歎息道“你這癡兒,你在上京過的好了,便將你父母雙親接來。此後一生無憂已是極好。跟著我,怕是要送了性命。”
呂小二倔強的搖頭,“老師待我恩重如山,我還沒有報答老師,老師去哪裏,我便跟著老師。”“你這孩子,怎麼不聽勸。這事就這麼定了,你且好好想想在上京要做什麼?想讀書我便托人送你去書院,不想讀書我便托人帶你去經商,也好學點東西。殿試之後,你再答複我吧。”說完便走出了房門。這一路下來,呂小二待自己情真意切,自己也把他當成了親弟弟一般的照料。但封城郡自己都性命不保,卻是不能帶上呂小二。呂小二倔強的跪在書房裏,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