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燦斜睨著他,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他,直看得眾人以為他要大發雷霆時他才揮了揮手,“說吧,這麼大人了,要對自己說出的話負責。”
他言語中隱藏的警告,讓何玉書心底打了個寒戰,但為了自己的前程,他必須要說:“前些日子,兒臣看到五弟和禦膳房的一個太監似乎在商量著什麼事情。等兒臣過去的時候,五弟就離開了,後來那太監就交給兒臣一塊令牌,正是這鳳藻宮的令牌。”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言外之意已經很清楚。太子有鳳藻宮的令牌,手段殘忍地處死了幾個宮人,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大殿裏嗡地一聲開始竊竊私語,皇帝眸中精光一閃,往下麵掃了一眼,眾人又立刻安靜下來。
“說下去。”何景燦看著他,心中漸漸升起一股悲涼,他們可是親兄弟……
何玉書微微躬著身子,繼續說道:“那個小太監請求兒臣把令牌轉交給五弟,兒臣就派了自己的隨身太監小林子去送了。”
“太子,有這回事?”何景燦看向坐在皇後身邊的太子。
何玉棋看了看他三哥何玉書說道:“沒有啊,根本沒有人給我送過來。”他把令牌交給禦膳房的人是真,但是卻並沒有人給自己送來。
既然他說沒有這回事,那就隻能傳證人。
錢靜在禦膳房跟著王禦廚學做菜,今天做的是脫骨豬肘。
把芸豆提前一個晚上泡發,泡發之後容易去皮,這個皮衣比較老硬,嚼起來不太好吃。
處理幹淨豬肘子表麵上的毛,然後把這個肉給切開,露出裏麵的骨頭,並且把肉比較厚的部分劃開,讓它好入味兒。準備好之後鍋內放入一些香料啊八角之類的,還有糖,辣椒蔥薑蒜等,將他們和豬肘放入盆中再加入醬油和酒醃製一個時辰。
醃製好的豬肘還要放在水中煮熟,之後剔掉骨頭把芸豆也放進去再煮。這樣的話芸豆也吸收了豬肘的肉汁,會變得非常美味。
全部熟透之後,把湯濾幹淨了,裏麵的香料和其他的蔥薑蒜之類全部挑出來,重新調味。芸豆打底,把豬肘整個放在上麵,再把湯汁澆上去,這樣做出來的豬肘造型大方,質地酥爛軟糯,入口即化。豬肘和芸豆的搭配有一種特殊的香味,這樣想吃肉的吃肉,吃膩了就吃點豆子,葷素結合才更有營養口感也更豐富。
錢靜正捏了一顆豆子在嘴中品嚐,兩個侍衛過來二話不說地就把他給帶走。
王禦廚以為是她的女兒身被人拆穿了,不緊不慢地也跟了過去,反正這菜也做得差不多了,而且她是女人的事情已經在內務府備了案,不會有事兒的。不過到底是經自己的手,去看看也是應該的。
錢靜被押進正在舉行宴會的大殿跪在了地上,金超凡看到她心中滿是擔憂,她怎麼會被牽扯到這件事情來了?
木靈溪看到她也是一驚,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爹娘。這個自稱錢靜的人在自己麵前一直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而她下過一次手之後,金超凡似乎時常守在她的身邊,她下起手來也有所顧忌,怕反而把自己給暴露了,那豈不麻煩。
而錢靜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似乎並沒有讓自己出現在木家人的眼前,所以她也就暫時按兵不動。現在,爹娘被親眼看到她的存在,隻怕這個秘密已經守護不住了。
木夫人,看到錢靜的側臉一聲“靈犀”脫口而出,別人認不出來,是因為人家不知道木家有兩個女兒。而她自己對自家的事情門兒清,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忍不住叫了出來。
好在此時大殿裏比較亂,別人並沒有聽到,不過木靈溪就在她的身邊又正好在注意著她,自然是聽到了。她端著酒杯以袖遮口,低聲說道:“母親叫女兒,好歹也看著我呀。”
木夫人聽到她說話轉頭看了她一眼,瞬間明白過來這是在什麼場合,一時間鼻頭發酸連忙低下頭裝作整理衣裙,不讓自己泄露太多情緒,殿前失儀就不好了。
但是她的心中卻困惑不已,靈犀怎麼會一副太監的打扮?還有她的臉,雖然沒看到全部,不過她進來的時候似乎隱約看到她臉上有一道傷疤,這是怎麼回事兒?!
好好的一個姑娘家臉上怎麼會多出一道傷疤來,這讓她以後的日子怎麼過,難道這就是她失蹤的原因?但是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家裏都不會嫌棄她的啊,為什麼不回家呢?而且現在居然還扯到了這內宮的鬥爭之中了。
“老爺,怎麼辦?快救救她啊。”
後者按住她的手安撫道:“夫人稍安勿躁,先聽聽怎麼回事,不要自亂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