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出現在眼前這些燈籠,經黃老太太一說,自己的思緒頓時回到了兒時,那個短暫的片段性的經曆如放電影一般從腦子裏過了一遍。
鍾山回憶著,父親好像說這些鬼魂是找替身的,莫非他們都是橫死的不成?鍾山想到這裏,忙問黃老太太:“黃姑,寄燈鬼是不是都要找替身啊?”
“按理來講應該是這樣,這樣的鬼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的出現絕不對陰森恐怖,不會用嚇人的手段,相反,她們會變幻成各種有吸引力的東西,比如戲台上的戲子,比如水塘裏的大紅鯉魚,還有深夜裏的引路燈籠等等,總是要讓人願意去看,願意去接近的。你看看身後這倆人,就明白了。”黃老太太低聲說著,說道最後,還用手指了指被自己和鍾山擋著的漿糊和張衛國。
此時的漿糊、張衛國果真並無任何恐懼之色,隻是臉上充滿了疑惑。
鍾山心想,那燈籠後麵都是隱隱有人的,不,確切地講應該是鬼。自己既然可以看到,難道漿糊看不到嗎?轉念一想,忽然明白過來。這還得歸功於黃老太給紮的那幾針,當時漿糊還吵著鬧著要黃老太太也給他紮幾針,也就那個時候,黃老太得知漿糊也能見鬼之後,神態頓時大變的。
鍾山此時不想去過多考慮這黃老太太和漿糊到底有什麼關係,也無暇考慮,如何應付已出現的這些鬼,才是當務之急。他想著當年父親是接了老劉家三兒子的童子尿潑過去解的圍,難不成此時再用一次?
可自己畢竟已是成人,而且守著黃老太太這個女人,哪裏好意思去尿,即使去尿,又用什麼去裝,喝水的水壺?
黃老太太掏出幾道靈符,在眼前又晃動了幾下,卻並沒有掐訣。
這符並不是越多越好,平時有幾張就足夠用了,誰料遇到群鬼了,剛才打掉那綠火苗已用了幾張,此時再用,若是真到緊急關頭,豈不後悔晚矣?給自己留好後路,這是在江湖上混跡這麼多年,總結的生存之道。
黃老太太再一次將靈符亮出來,其實主要還是起威懾作用的。然後看向鍾山。
“小子,放著那麼好的寶貝不用,留著下崽呀?”黃老太太催促道。
鍾山恍然大悟。黃老太太所謂的寶貝自然就是自己的藏魂瓶,除此之外哪裏還有東西可以對付這些鬼了。怎奈這鬼數量之多,剛才那些綠火苗此時也漸漸開始都變成了燈籠,放眼望去,眼前一片,可以說——眼見都是鬼了!若是自己用藏魂瓶收的話,真不知道得收到何時,而且這些鬼又怎麼會乖乖就範呢?並且自己收魂的時候是騰不出手再做別的是事情的,也就是說,那個時候,自己的抵禦最差。
“黃姑,你幫我守著,我試試。”鍾山說道,將匕首插進腰帶裏,身後探進懷裏掏出藏魂瓶和幾張符籙,然後將符籙遞給黃老太太。
黃老太太將符接了過去,然後拈在手裏,鍾山便要舉瓶收魂。
那些燈籠似是預感到危險一般,紛紛朝兩邊散開,鍾山此時方才看清,這燈籠後麵的人不止一麵,什麼樣的鬼都有,高低胖瘦男女頭發長短……什麼類型的都有,有美的,美如戲子,有醜的,醜過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