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懶父親歎了口氣,然後說道:“虧我活了四十多歲,竟沒你這二十來歲的想的仔細周密,真是慚愧呀。”
“叔叔不用自責,這事本就是當局者迷,我是旁觀者,自然想的多些,一切等今晚過後吧。”鍾山說著,然後將鐮刀收了起來,“這東西還是收起來吧,太嚇人。"
小懶父親尷尬一笑,然後突然問道:"你那鬼兄嚇人不?該不是青麵獠牙夜叉模樣吧?”
鍾山聽罷,忍不住哈哈一笑,"叔叔,你見過夜叉什麼模樣嗎?”
“沒有呀,隻是聽說書,有講到。”小懶父親道。
“哈哈,鬼和人差不多的,隻是看這鬼生前是怎麼死的了,枉死的才會帶著生前死的時候的樣子,其實那也是故意嚇人用的,平時他和咱們人模樣沒什麼區別。”鍾山說道。
小懶父親嘿嘿一笑,竟然像個孩子。
“好了,現在我們萬事俱備,隻等半夜到來了。叔叔,咱們該吃飯了吧,忙了一下午,都餓了。”鍾山看了看外麵,此時太陽已漸漸西沉下去,屋裏的光線也逐漸暗了下來。
“好,我這就做飯,給你們弄點好吃的,養精蓄銳。”小懶父親說著,便將那隻中午割喉的公雞提了出去。“給你們燉雞吃。”
鍾山心裏一喜,這可是好個消息。話說這都多久沒吃到肉腥了,都說孔子三月不知肉味,此時的鍾山都感覺自己一年沒有碰到肉了。當然,他隻是這麼想,不過他距離最後一次吃肉,的確過去很久了,那還是李玉嬋給他帶來的肉。
漿糊也已開始對著還沒褪毛的公雞開始吞咽著口水,看那樣子恨不得要生吃了那隻公雞似的。
小懶見這二人四目放光,不禁“噗嗤”笑了出來。“你們先忍忍吧,看把你們饞的,我去幫我爸燒水。"說著話,小懶也出去抱柴燒水。
做飯的過程自不必說,等到雞肉端上桌後,鍾山和漿糊是大快朵頤,尤其漿糊,吃相及其狼狽,像是餓死鬼投胎一般,恨不得連雞骨頭都吞進去。一整隻雞,鍾山和漿糊竟然吃了大部分,甚至鍋裏的雞湯都沒剩多少。
若不是下午的事情,相信小懶和父親斷不會相信這二人是能驅邪收鬼的。此時看去,卻隻是想笑。
飯畢,漿糊捂著發脹的肚子說道:“鍾叔,我困了。”
鍾山說道:“大家也都休息吧,忙了一天了。等到半夜的時候,我喊大家。”說完,打了一個大大的嗬欠。
“那你不休息下?"小懶關切地問。
“我不了,咱們都睡著,我怕到時候沒人能醒,豈不是耽誤事兒了?"
小懶聽罷,轉身去了屋裏。
鍾山正疑惑,不知道她去幹嘛的時候,隻見小懶從屋裏拿出一個鬧鍾,“不怕,我有這個,這是我讀書用的。我定好時間就沒事了。”
鍾山看著小懶手裏的鬧鍾。這東西可是稀罕玩意,雖然不貴,但是一般不讀書的人家還真沒幾個有這東西的。隻見那兩個和自行車鈴鐺很像的鐵碗鋥亮,借著燈光反射著,不知道伴隨了小懶多少年,用手摁了多少次。此時村裏已靜了下來,偶然聽到幾聲犬吠,這鬧鍾的表針在嗒嗒地走動著。
鍾山搖了搖頭,“不行啊,這鬧鍾我可是知道,聲音很大,半夜那麼安靜的時候,他要是響起來,還不得吵醒兩條胡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