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幾乎是同時進的屋子。
老懶和鍾山、漿糊都聽得出來,這哭聲似是小懶的。推門進去,果不其然,隻見小懶此時真依靠在牆上,坐在炕上,看著她媽,嗚嗚地哭著。
老懶忙問:“懶兒,這是怎麼了?”
小懶也不說話,眼睛看都不看別處,繼續嗚嗚地哭著,隻是眼神很是呆滯。
鍾山和年華同時看出了門道,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中邪了!”
正手扶著女兒肩膀的老懶頓時愣了一下,然後猛得回頭,盯著鍾山和年華急切地問道:“你們說什麼?!"
鍾山走到小懶麵前,看著一臉淚水的小懶,然後緩緩地說道:“小懶好像是中邪了。”
年華也點了點頭。
漿糊也是忙走了過來,晃了一下小懶的肩膀。小懶就和木頭人一樣,無動於衷。
“鍾叔,咱們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這一會兒的功夫就這樣了呢?”漿糊急問,皺著眉頭,一臉地疑惑。
未等鍾山回答,年華將手搭在小懶的手腕之上,給其號起脈來。
鍾山拉著老懶和漿糊,往後退了一步,神色凝重地看著年華,等待著他一會兒給出什麼結論。
年華此時已是收起一臉猥瑣,表情十分專注認真,倒是讓鍾山等人竟一時不能接受。從第一麵就看到一直是猥瑣地笑著,此時這表情,竟然和剛才判若兩人。
年華號完脈,然後直起腰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沒事,痰迷心竅而已。”
鍾山聽罷,也才放下心來。
痰迷心竅,是人在極度悲傷、鬱悶、高興等情緒異常激動的時候,容易發生的疾病。和中邪很是相似,前陣子張衛國因為媳婦死了,也曾經這樣過。
對於張衛國那樣的痰迷心竅,鍾山給他最直接的治療辦法便是掄圓了胳膊,啪啪幾個耳光。而此時,小懶這嬌嫩的臉蛋,楚楚可憐的表情,鍾山可是下不了手。隻好求助的目光看向年華。
他知道還有一個簡單的辦法,那便是走針。黃老太太那針法爐火純青,對付這點兒小問題定是手到擒來,可是自己由於時間緊張,也沒有學那套技術。此時用到了,方才感覺有些後悔,不過他隨之安慰自己,那手法也不是一兩日便可以學到的。而在未來迎接自己的事情何其多?已是不可再等。若是有緣,那便等來日相見的時候,再學不遲。
年華對老懶說道:“你得幫我個忙,你家閨女還小,我要給她治病,要觸碰到身體,我一個糟老頭了,影響不好。”
老懶頓時明白了什麼意思。忙說:"要我怎麼幫忙?”
年華便將如何給小懶治病的步驟說了一下。
老懶聽得雲山霧罩,而鍾山卻是聽的明白。這過程中需要碰觸到小懶上身,一個沒結婚的黃花大丫頭,外人是斷不能去碰的。所以,鍾山不禁也皺起眉頭。
“還有別的辦法沒有?你這樣,還不如直接給小懶姑娘幾個耳光合適。”鍾山問。
“你那土法子並不一定完全合適,其實最好的辦法便是針灸和經絡推拿,我沒那套東西,所以沒法針灸,隻要推拿經絡了。而不論是針灸還是推拿,都必須要觸碰身體……"年華極其認真地說道,下巴稀疏的山羊胡隨著他說話,一翹一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