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桌下有蒲團,用草葽子鎖編。上麵蒙著一塊金色的綢布,或許是由於坐的時間久的緣故,那布顯得不是那麼亮了。
鍾山眼睛的餘光快速地朝兩邊掃了一掃。
這屋裏布局倒是和一般人家沒什麼區別,想必也是臥室,隻是門簾很是幹淨,為清一色金黃色。
鍾山心道,看來這李大仙過得夠奢侈的,供香為檀香,門簾等都用的金黃綢布。這個年代,要想弄這樣的一塊布,尤其是擱在以前是象征皇權的布,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
李大仙一旁靜靜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鍾山突然明白,既說是同道中人,還說自己是晚輩,那到了這裏,必然要上香給祖師的。想到這裏,便走到供桌前麵,拿起三柱檀香,於一旁引燃,然後深深做了三個長揖,然後將香植入香爐之中。接著雙膝跪在蒲團之上,磕頭,行禮。
諸事完畢,鍾山站起。
李大仙此時眼神開始瞟向一旁的漿糊。
鍾山心道,他的意思也打算試探一下漿糊呀?漿糊可不會這一套東西,照貓畫虎也不行呀,便急忙說道:“前輩,我還沒給你介紹,這是漿糊,論輩分,是我一個遠方侄子,是陪著我來的,他不是道門中人。”
李大仙拉著的臉此時才微微緩解。“原來如此,那便罷了。到裏屋,到裏屋。”
四個人相繼撩開門簾進了屋子。
這屋裏布置也是十分考究,兩張紅木的太師椅,一張茶桌。兩旁擺著近乎一米高的青花花瓶。桌子上還擺著一個小的彩拚,裏麵插著一根雞毛撣子。
“李大仙,你家可真漂亮!”漿糊瞪著眼在屋裏不停地打量,一邊打量一邊發出讚歎聲。
“哪裏哪裏,我一個老頭子了,自己修身養性罷了。”李大仙擺擺手,連忙說道。
鍾山衝著李大仙微微一笑,欠身說道:“晚輩真是太過謙虛了,您這生活,著實是萬人羨慕的。”
鍾山何嚐不是為這布局說驚歎。即使在自己從小長到大的小城裏都沒見過屋裏這麼氣派的布置。
但是鍾山知道此番來,不是看這氣派來的,而是另有任務。
李大仙讓幾個人落座之後,便對二娃說道:“二娃,能給客人沏一壺茶嗎?”
“好嘞,當然可以,當然可以。”二娃連連點頭,然後端起茶座上的茶壺就走了出去。
鍾山心裏頓生疑惑,這二娃隻是來過兩次,還是被攆走的,他知道去哪裏弄茶,又該去哪裏弄熱水?
鍾山不動聲色,等著李大仙開口。
李大仙看了看鍾山和漿糊,開口問道:“敢問小道友是從何而來呀?”
鍾山抱拳說道:“晚輩來自京北,自小喜好道學,所以此番出門,隻要是聽到有高人,便會前去拜訪。此番也是陰差陽錯,正好趕上張老二那事,所以也就得知您這位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