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驚車了,李大仙獨自在車上沒有下來,被摔了下來,估計是肋骨摔斷把肺紮破了,出血自己把自己嗆死了。”鍾山簡單答道,然後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張老大盯著李大仙的屍體久久不語。
老懶此時忙走到鍾山等人身邊,問道有沒有受傷等等,獨缺了問候田二娃,想必他一定是從張禿子嘴裏聽說這田二娃誣陷鍾山等人的話了。
張禿子和村支書此時一人牽著一匹馬,不敢鬆手。因為有那馬車驚的先例,此時倒是變得小心翼翼了。
片刻過後,張老大低聲喊道:“二娃?”
田二娃問聲急忙小跑著過來,邊跑嗓子裏邊“哎”了一聲。
張老大盯著跑到自己跟前的田二娃,一語不發,隻是冷冷地盯著他。
田二娃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本想著別人對自己不好也有情可原,可自己一直鞍前馬後的張老大斷不該如此呀。可是,此時他的表現卻另自己心裏陡然升起一陣恐懼。
張老大盯著田二娃看了一會兒,然後慢慢地說道:“幫著把屍體抬到車上。”
田二娃此時懸著的心才陡然放了下來,連忙用袖子抹了抹額上冒出的汗珠。此時,他的身上,尤其是後背早已是冷汗直流。
“漿糊,你也搭把手。”鍾山對漿糊說道。
漿糊應聲也走到了李大仙屍體旁邊。看著站在另一側的田二娃,冷哼了一聲。田二娃一聲不敢吭,然後抓起李大仙的兩隻肩膀,漿糊抬著兩條腿,便架到了車上。
鍾山、張老大、老懶、漿糊、年華在一個車上,村支書趕著車,張禿子,村支書和田二娃在另一個車上,當然,那個車上還有一具屍體。
兩輛車一前一後地慢慢地走著,在寂靜的黑夜裏撒了一路的銅鈴聲。
坐在車上,大家都久久不說話。由於這兩輛車一前一後離得很近,田二娃想說也怕前麵聽到,不過挨了那一頓揍,恐怕此時也不敢說什麼。
大家對這李大仙的死都感到意外,更是可惜。當然,每個人認為可惜的一麵是不用的。在張老大眼裏,他看重的李大仙沒法給自己弟弟看墳地了,而在鍾山等人眼裏便是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至於在田二娃眼裏,那就不好說了。
鍾山坐在車上,盯著後麵的馬車的田二娃。這個小人看來今後得好好防著點兒,省的他不定某個時候使個陰招兒,而且他和李大仙貌似有著某種關係,這需要自己要暗中好好查一下了。
張老大掏出旱煙袋子,拿出一張紙,卷了一個紙筒,放在唇邊,用舌頭舔了舔粘牢,然後將碎煙葉裝了進去,用手指將紙筒的開頭擰緊,然後掐掉,取出洋火將旱煙點著。
紅色的火苗頓時在黑暗的夜裏一明一暗,隨之一道濃鬱的煙草香味彌漫開來。
張老大將煙袋遞給鍾山。鍾山擺了擺手,說道:不會。
張老大便煙又遞給了年華。年華順手接了過去,自己也兀自開始卷煙。
估計是煙抽得過快,或者被風灌的,張老大咳嗽了幾聲,然後清了清嗓子,開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