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禿子一邊過來要給李光棍解開繩子,一邊對人群裏自己的媳婦罵道:“趕緊給老子滾回去,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人群裏一個女聲頓時回罵道:“張禿子,還反了你了,有本事你今天被爬牆進家門。”
人群裏又是一陣哄笑。這張禿子平素雖然是個漢子,但是怕老婆也是出名的,隻是自己媳婦盯著一個一絲不掛的老光棍瞧,心裏生氣,所以才罵,結果被媳婦又罵了一頓,還可能回不了家了。
張禿子尷尬一笑,不再說話,便將拴住李光棍胳膊的繩子解開,李光棍撅著個大屁股便裏麵被村支書接了下去。
張老大從撒亂的床上忙找了一條村支書的褲子要給他穿上,被鍾山攔住了,因為此時的李光棍屁股上還貼著一道靈符呢。
李光棍此時站在地上,渾身打著哆嗦,一臉痛苦的表情,兩條腿誇張地叉開著。一是這大半夜的,溫度很涼,估計也就有十來度的樣子,剛由於出了一身大汗,此時就像給他澆了一盆冷水一樣。而他之所以腿大開著,因為身上的汗流到襠裏,那裏的傷口本就沒好,還露著鮮肉,汗水就是鹽水,浸到傷口,和往傷口上撒鹽沒什麼區別,難怪剛剛他一直喊疼。
鍾山說道:“多虧了老黃鼬將這刺蝟傷了,不然你也不可能蘇醒過來,現在他還在你的體內,雖然被你和我的符鎮住,但是他並沒有死,當務之急我們需要趕緊將他從體內弄出來才是。”
這李光棍雖是個光棍,但是畢竟活了這麼大年紀,人又不傻,所以隻是聽了一會兒他們的對話,便知道了應該怎麼做,也知道了鍾山是什麼人。尤其是鍾山剛才說道老黃鼬,李光棍的眼前更是一亮。
李光棍有些激動地問道:“這個後生,你剛說的老黃鼬是?"
“就是每天給你喂吃的那隻黃鼬。”鍾山答道。
“是它呀……我迷迷糊糊地就感覺每天都有一個東西往我嘴裏喂吃的,像是做夢一樣,最開始的時候我還能隱隱地看到它,就是一隻黃鼬的樣子,原來都是真的。”李光棍唏噓道。
鍾山一喜,“這麼說這些天你都能依稀記得事情?”
“不能了,開始的時候還能,那時候襠裏疼的還不厲害,隻是隱隱約約地感覺自己飄在我家炕上,不知道過了幾天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李光棍搖搖頭,回答。
“那你那天早晨送信那事你可知道?”鍾山又問。
“送信?送啥信?”李光棍一臉疑惑。
“哦,算了,沒事沒事。”鍾山見他並不記得此事,便也作罷。然後又和他核實了一下剛才的猜測,果是如此。鍾山心中便更有了主意。
年華一旁說道:“這刺蝟咱們怎麼處理?他可是還在他體內呢。”
張老大等人也隨聲附和著,甚至開始出主意。
張老大惡狠狠地說道:“要我說,這刺蝟就得直接弄死!他娘的害了我二弟,毀了我一家子,還想毀整個村兒,不弄死幹嘛?!”
張老大說這話自是有他的道理,這個仇恨之大,恐怕在場的隻有他能體會。
但是鍾山心裏並不打算這麼說,確切地講是暫時不想這麼做,他還有一些問題沒有弄明白,若是直接將刺蝟弄死,藏在肚子裏的那些疑問便可能隨之石沉大海了。況且,如何將它從李光棍的體內弄出來而不傷害他的身體,這也是個重要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