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山指著屍變的孩子,問道:“三伯,這孩子……”
“重新放進去吧,以防萬一。”馬三眼答道。
鍾山隻好對漿糊說道:“好了,別玩了,把他放回缸裏去。”
漿糊聽罷,將孩子抱起來,重新放進缸裏,又將那蓋子蓋到上麵。
此時已是後半夜,四個各自回屋,洗漱完畢便也睡下。雖是忙碌了一天,可是此時的鍾山卻無絲毫睡意,他的腦袋裏似是過電影一般將白天到剛才發生的一些都回放了一遍,最後,畫麵定格在漿糊看孩子身上那符文的時候那嚴肅表情之上。
鍾山此時已是知道漿糊是彭道來和黃老太的後人,他之所以能見鬼,也是因為家族原因,很有可能便是遺傳了黃三爺的某一部分能力。那孩子身上的符文本就蹊蹺,好端端,一日之內,竟能將缸壁上的符號都轉移到自己的體內,還能發著幽幽藍光,這事很是詭異。而漿糊看那符號,卻是如此嚴肅認真。
若漿糊不認識,按照他的秉性,斷不會看那麼久的,若是認識,卻有為何說不認識呢?以自己對漿糊的認識,這憨憨傻傻的漿糊,絕不會有什麼私心眼兒的。
而且,自己身上那兩塊羊皮漿糊可是見過兩次的,缸壁內的那符號和羊皮上的也基本一致,為何他看到的時候沒有反應,看孩子身上的卻如此認真?莫非是那藍光吸引著他?
鍾山百思不得其解,抬頭看了看漿糊,隻見這小子此時正睡的香甜,隻是呼嚕聲卻沒以往的時候大。鍾山微微納悶,卻並無多想。又朝窗外看了一眼,見對麵馬三眼屋裏依舊亮著,窗戶上人影幢幢,透過影子的形狀、動作,可以估計出他此時正在一口接著一口地吸著煙。
鍾山本想起身,剛剛半坐,猶豫了一下便又躺下了。他將被子重新拉到胸前,眼睛盯著暗暗的天花板,院子裏時不時響起那黑犬低低的吼聲,似是那黑犬在做惡夢一般。
此時此刻,漿糊微微鼾聲在一旁響著,鍾山已習慣那如雷般的呼嚕,此時乍聽不到,反而感覺很是別扭。從窗外看去,月亮已是掛在西天,此時已是後半夜,不知過了多久,鍾山才漸漸睡著。
迷迷糊糊中,鍾山似乎聽到漿糊在說著什麼夢話,但是自己的眼睛卻無論如何也睜不開,努力去聽,也是聽不清什麼,隻感覺那話在漿糊的嗓子裏哼哼著。
院裏的對話聲將鍾山和漿糊從睡夢中喊醒。鍾山努力撐起身體,隻感覺渾身乏得厲害,透過玻璃窗子,他看到院子裏馬三眼正和馮國強說著什麼。
鍾山連忙披上衣服,趿拉著鞋子走出屋子。馮國強這麼早過來,想必是關於孩子的事兒。
“那好吧,就按照三叔說的做吧。”馮國強一臉嚴肅,臉上滿是倦意,可以想想,他定是一夜未睡。
而馬三眼此時也好不到哪裏去,也是一臉的疲憊。鍾山想到已是後半夜的時候,他屋裏的燈光仍然亮著,恐怕也是一晚上沒有合眼吧。
鍾山簡單地打了聲招呼。
馬三眼和馮國強各自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三叔的消息了。”馮國強繼續對馬三眼說道。
“好,一旦事情有進展,我一定會通知你們的。”馬三眼答應著。
馮國輝便告辭,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