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弄到家裏,負責人說明情況之後,劉父並未表現出多少的不悅,畢竟這是應急的事兒,再說人家這是幫忙來的,何況雖然這棺材不是新的,但是看那木板的厚度已經質感,卻比現在的一些棺材還要好上一些。
那負責買棺材的人由於省下了一具棺材錢,便擅自做了主,買了一條官廳煙送給了那棺材鋪老板,然後又買了兩罐紅漆,回來準備往那棺材上一刷,和新的一樣。
眾人見劉家人並未計較,便趕緊七手八腳地將棺材從車上卸了下來,然後弄到院子裏開始刷漆。直到晚上,兩罐油漆也基本用完,這個棺材從前到後,從裏到外都被粉刷了一遍,透著朱紅的顏色,油漆的味道彌漫於整個院子。
由於油漆晾幹需要時間,總不能裏麵油漆還沾身就入殮屍體吧?那豈不是成了漆人?任誰家死者家屬也不可能同意呀,所以大家雖然都心中懷著恐懼,這樣的要求卻也不好提出。
更加詭異的事情便是出現在這個夜裏。
眾所周知,人死了之後,要有家屬守靈。這守靈的人一般都是死者的後代,若是沒有便是平輩,或者另一半了。此時這守靈的任務自然是落到了劉瑞雪的肩上,即使生前後媽和她關係再差,這倫理之事卻是不能違逆的。同時當晚一起守靈的還有一個人,此人是劉妻的娘家堂弟,三十多歲的樣子,素來是遊手好閑之輩。你若以為他真是來守靈的,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他是代表娘家來鬧事的。
這鄉村之中常有此類事情。一家媳婦兒若是年紀輕輕就死了,娘家兄弟多了,一般都來鬧一鬧,意思就是我家姑太太嫁到你家,你家沒好好照顧,反而死了,你家這是怎麼做的?來鬧便是興師問罪來的。當然,通情達理的人家一般不會這樣,但是下三濫的人家卻是時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劉妻家並沒什麼兄弟,他死了之後,劉瑞雪的父親也是第一時間便托人給娘家送了信兒去。娘家人開始並沒有要來興師問罪的打算,隻是恰巧被她這堂弟聽到,便開始嚷嚷著抄起菜刀就要來鬧,還差一點兒將送信兒的人給打了。就這樣,跟著送信兒的人一起來的。
此時這堂弟說是守靈,也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不然他怎麼能獅子開口,和劉瑞雪一家要些好處?要說發生了這個事兒,他怕不怕?說實話,他也怕。別說他,就是每天一個炕上睡了好幾年的劉父,看到自己媳婦兒死的那般詭異,心裏也是恐懼得很,隻是不能表現出來罷了,畢竟這還有一個還未完全成年的閨女,此時全都依賴著自己,若是自己表現出什麼異常,那閨女豈不是更加害怕?
這晚,雖然劉瑞雪和這個堂舅在外麵堂屋守靈,但是劉父並沒有睡著,他並不放心自己的閨女,所以在屋裏時不時地吧嗒吧嗒地吸著煙。而那個堂舅則在外麵吸著煙,還時不時地和劉瑞雪搭訕。劉瑞雪自然懶得搭理他,並且父親也偷偷告訴自己,這是個地痞無賴,不要理他便是,若是放在平時,沒有這層親戚關係,早就報警了,此時國家正在嚴打,將他弄起來就能判他個幾年,流氓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