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竟然是姐姐,高林接了起來:“什麼事啊老姐。”
“小妹,下星期回家喝喜酒啊。”姐姐的聲音懶懶地傳了過來。
“誰的喜酒?我能不去嗎?”高林有些厭煩老家人的繁文縟節,明明年輕人已經在城市裏安了家,還得回去打扮得跟猴似的宴請全村老少,最關鍵的是,每到這個時候,七姑六婆就要開始喋喋不休了,拚女婿拚房子的話題層出不窮,著實煩人。
“老三姑的女兒結婚了,老三姑和爺爺的關係最好,你還敢不去?”
“關我什麼事情,我們家派你做代表不就行了嗎?我就不蹚渾水了。”
“看你這話說的,你是不是怕被人吊起來審問啊?我還真告訴你,你就是需要有人提醒,你看人家三姑她女兒,大學剛畢業就把自己嫁出去了,人家這悟性高得可不是一星半點。”高園同誌正在變相誇自己呢。
“你怎麼這麼庸俗呢,我們的人生除了結婚和生養小孩,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別在那裏上綱上線啊,我才不吃你這一套呢。”高林想要掛電話了。
“你這個笨蛋,找個好的歸宿難道不比你單打獨鬥牆強嗎?過了黃金年齡有你受的,現在趕快把使命完成了,比什麼都強。”高園說。
從小到大,姐姐都站在媽媽的角度上看管著高林,即便她有一顆想要亂來的心,可是姐姐的眼睛比誰都毒,這個磨人的姐姐從一開始就占盡了上風,像是鉸鏈一般牢牢地咬住高林的雙腳,讓她隻能在允許的範圍裏撲騰。
“行行行,你說什麼都是有道理的,我看能不能買到票吧,你要知道,節假日的票是很緊俏的,再說了,我們公司最近忙得很,還不知道要不要加班呢。”高林說。
“請假還不行嗎,我就不信老總還能將你扣押下來,說實話,這次回去是有正事呢。”高園終於說出了真正目的。
“什麼正事啊,你說你和媽媽整天鼓搗的那些破事,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啊,不就是相親嗎?”高林有些鄙視,自從媽媽以她得了重病騙高林回家相親之後,高林就不會輕易跳進他們安排的坑裏了。
“你知道就好,我們兩人真是為你操碎了心,你可不要辜負了媽媽的好意,這次這個男的條件不錯,是省會城市的公務員,對你也比較滿意。你可別告訴媽媽是我告訴你的啊,她要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高園說。
“你快省省吧,我說一孕傻三年還真沒錯,我還沒問幾句呢,你就把事情和盤托出了,就這樣還想當雙麵間諜?”高林無情地嘲笑著姐姐。
“總之呢,這個酒席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媽媽過兩天會親自跟你說的,我猜她這次要放大招了。”高園有些沾沾自喜地分析道。
“行了行了,我不聽你在這裏福爾摩斯了,我困了,要睡覺了,回見。”高林要掛電話。
“現在剛過八點,你就要睡了?你這個小混蛋,有這麼糊弄姐姐的嗎?”高園嚷嚷著。
“行,那我就跟你說實話,我不想和你嘰嘰歪歪了,這樣可以了吧?我親愛的姐姐?”高林說完便灑脫地按下了掛機鍵,這個時候的她隻想紮進床裏好好地睡一覺,明天還跟宋岩有一約呢。
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對樓上那家人的興趣也減少了許多,大概是不感到孤獨了,連窺探別人家事的心情都沒有了,這個晚上,高林睡得尤其香,那雙裸色pump好像是一雙璀璨的水晶鞋,帶著高林這個灰姑娘登上了開往幸福的南瓜車。
第二天,高林換了一套輕便的運動裝,蹬一雙運動鞋,便到樓下等宋岩,小區的綠化一般,因為是保障房,綠化帶的道路設計不算複雜,高林心情愉快,偏偏挑了一條最曲折的小石子路慢騰騰地走著。
“不好意思,請讓一讓。”身後響起男孩的聲響,高林連忙退到一邊,可是在她抬眼的瞬間,卻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正是那天在公交車上對她上下其手,且在公司門口商討她的壞男生。
“喂,怎麼是你啊。”高林氣不打一處來,本來愉悅的心情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大姐,什麼事情啊。”男生這才將套頭的帽子放下來,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你倒是輕鬆,自己做過什麼事情不知道嗎?”高林說。
七點半的小區十分安靜,幾個在路邊打拳的老人聽到聲響轉過頭來,高林卻絲毫不示弱。
“你說什麼呢,我今天要去學吉他,你讓我遲到,責任誰擔啊?”男生的背後果然背著一把吉他,沉沉的吉他壓得他有些駝背,高林才不管,她不能再讓這個男生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