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辰薄冷的唇動了動，卻終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緩緩回身，隔著夜色，他將她臉上的苦澀收入眼底。
過了一會，才道：“所以，你並不是放棄了演戲，或者不再喜歡演戲了，是嗎？”
封北辰一番確認的話，引得顧念星低低的笑了起來，凝視著他冷峻迷人的臉，她笑得越發冷：“有什麼區別呢？反正就是，再也不會演戲了而已。”
像是看不到封北辰麵色的僵硬，她伸手將握著她手腕他的手抓著放在了她的心髒處，“你看，我沒有騙你，就像已經不會心動的我，在演戲的時候，我進入不了那個狀態，連我自己都無法入戲，又怎能讓觀眾入戲？”
掌下她的心髒跳動的十分無力，他的雙眼仿佛被蒙上了一層冰霜，方才僵硬的身體又更加僵硬了幾分。
“……是，因為我嗎？”封北辰的聲音居然顫抖的厲害。
如果此刻是百天，顧念星大概能清晰的看到他此刻雙眸裏麵浮動著深深的鈍痛。
“你覺得呢？”顧念星嗤笑道，眼神無溫。
“……”封北辰垂下了眼簾，沒有被她握著的那隻手，置在身後，不知何時已經緊緊地攢握，連修剪平整的指甲深深的嵌進手心也渾然不覺。
“現在，你應該知道了吧？不是什麼傷痛都可以被撫平被原諒，你破碎了我的愛情，於是我死心了，絕情了，將愛情徹底從我的生命裏割舍，就當一切未曾發生過。可你幫著尚錦心害死了我的恩師時老，讓我背負罵名，暗無天日，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時老的一生高風亮節，全都敗壞了……”
封北辰閉上了眼睛，掩去了眼底越發深刻的刺痛。
顧念星笑著繼續道：“我以為，最深刻的痛苦和最絕望的低穀莫過於此，然而，這些隻不過是開始……知道我為什麼寧願服藥也不想懷你的孩子嗎？”
封北辰睜開了眼睛，茫然的看著她，卻像是預感到她下來說的話會有多麼的刺痛人心一般，整張臉都緊繃的厲害。
顧念星斂去了笑意，聲音裏透著前所未有的冷意：“因為，你這樣的人，沒有資格當一個父親。你、不、配！”
這句‘你不配’深深的在他的心口劃上了一道口子。
原來她當初答應結婚時說的以恨之名結合，不是說說，她真的做到了。
又起風了，春天的風，隨著晝夜溫差，伴隨著陣陣涼意。
隻是，相較於身體外層的涼意，大概是方才她的話瞬間讓人寒到了心底。
此時，反倒並沒有察覺到多冷來。
皺了皺眉，封北辰斂去了臉上那抹不自然的僵硬，握著她的手始終沒有鬆開。
盡管他的手心居然不知道何時已經冒了一層細汗。
“小星。”這一聲小星，仿佛醞釀了半個世紀那麼長。
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時候，帶著無邊無際的情緒……
顧念星眼簾微抬，望向了他，隻見到他好看的唇一開一合道：“既然隻有恨，為什麼不讓這恨更加徹底一些？”
“你想說什麼？”
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顧念星心頭沒底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