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結束了，兩個人牽著手走出影院，葉利恩嘴角還噙著淡淡的笑。身為家中獨子，除了上課之外還要在家族企業中熟習各級業務，娛樂時間少得可憐，但這兩個小時，他覺得很值，“下次再過來吧。”
依菲正出神，片刻之後才疑惑地抬頭，“……什麼？”
“Zoobi doobi zoobi doobi pum paara，Zoobi doobi param pum，Zoobi doobi zoobi doobi naache kyun……”葉利恩輕輕哼唱。在音樂上，他其實是有天分的，不管什麼樣的曲子，語言通不通，都能在聽過一次之後輕鬆複述，“這一首不錯——你不是要聽我拉琴嗎？回去試試這一首。不過我很久沒碰琴了，可能會走音。”
事實上還在K市沒回來的時候幾乎每天一空下來就做練習，甚至讓管家請調音師專程又校了音。曲子也準備了好幾首，沒想到最適合的竟然到今晚才遇上。
依菲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一向安靜的街道上還有不時響起的口哨聲，這一隅並不繁華，卻也是燈火輝煌，抬起頭，偶爾還能看到夜航飛機的紅色燈光在天空不緊不慢地劃過。
葉利恩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天空隻是一片深黑。很多時候，他都不明白她在看什麼想什麼，她的寂寞讓他擔心，隻能將她的手指再扣緊一點。
看不緊靈魂，留住了人也是好的。
劇院一散場，葉家的司機便從駕駛室出來，在車邊站得筆直。
依菲全沒有回家的打算，“先逛一逛再走，好不好？”
她難得向他提出要求，有什麼不好？葉利恩對司機作一個手勢，示意他不必等候。
兩個人默默走了一段路，依菲忽然開口問，“你的鞋子多少錢？”
葉利恩怔了下，他答不上來，衣服鞋子都是由專人負責，連想像電影裏一樣表現一下粗俗也沒有機會。雙手插兜看了會兒幹淨鋥亮的鞋麵，又側臉看向依菲，“要不你也弄點醬料來問問它？”
依菲雙手抱著葉利恩的左臂，額頭抵靠在他肩上。春寒料峭，葉利恩卻隻穿了一件薄薄的開司米風衣，既保暖又爽適，氣息清淡。
“我在K市流浪的時候，才這麼高，”她在自己太陽穴的位置比了下，想一想，又降低一點，比到臉頰上，“有次餓得實在走不動，卻不敢躺下來，蹲在地上看了很多雙鞋子。”
葉利恩想將手臂從她手裏抽出來抱抱她，但依菲不知何時已經從抱變成了緊緊抓著他的袖子。他低頭看著她偎在自己肩上，低垂的長發擋住了她的麵容。他不知道她曾經流浪——葉笙也好，依菲自己也好，都沒跟他說過她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