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瑋給依菲開支票，數字和第一夜一樣。
依菲怔怔看著他漫不經心地寫下數字然後簽名，在那張紙遞過來時回過神，依然努力對他笑了一下，“以後……還會約我嗎？”
“會的，”嘉瑋輕輕捏了捏依菲的耳朵，“等我電話。”
依菲抬頭看嘉瑋的臉，在他闃黑的雙瞳裏尋找自己的影子，她不敢不信他的話，卻也知道希望渺然。
“不信？”
“信。”隻能信。他們之間本來就不是地位對等的戀愛關係——她太自以為是，太高看自己了。
“我送你回——”嘉瑋猛然抬起頭，避開了猝然撲過來的依菲。結果她的額頭撞上他的下巴，兩個人都疼得夠戧。嘉瑋捂著嘴好一會兒才回過勁來，
“你做什麼？”他被她撞得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依菲本來隻是想親親他，卻沒想到他竟然會躲，她被他尖削的下頦抵得頭暈。
“不要再做這種事。”
“……知道了。”
“我叫人來送你回去。”他開始撥號。
“我有開車過來。”再不走，她怕自己的眼淚會當著他麵掉下來。
在門前轉了半天門鎖仍是紋絲不動，怎麼擰都沒用。
嘉瑋走過來，手指在門鎖上輕輕一印，門便開了，“不要哭。”
她的眼淚根本止不住。
如果崩潰的情緒可以忍到合適的時間地點再發作，那根本不算難過。
推開程嘉瑋，從門縫擠出去，快步走到電梯門前，卻崩潰地發現那邊也有識別係統，再也無處可躲，依菲抱著頭蹲到了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有溫暖的雙手從依菲腋下強硬地將她扶起，擁抱入懷中。
依菲抬頭想找嘉瑋的唇，卻再度被閃開——他依然不肯親吻，卻將她打橫抱回房間，拉上了厚重的絲絨窗簾。驀然暗下來的光線讓她明白了他的打算。她知道他性 欲強烈，並不溫柔，卻沒想到到了這種地步他還會有興致。
她喜歡他，本來這種事根本無所謂的。可是看到他開始脫衣，她竟不可遏製地發抖，騙得了自己的心，卻騙不了身體的反應——她不想，至少是現在，他奇詭的欲念讓她害怕。
“讓我走！你不是要我走嗎？我走，現在就走——”
房間那麼大，她卻繞不過他，撲到門邊又被扯回來。
被捉著雙手重新按到床上時，依菲哭得哽聲斷氣，用盡全身力氣推他，打他，可是再怎麼合緊雙腿，也到底被分開。
“我會給你補償。”
不是這樣的。
她那麼喜歡他，他一個電話就能讓她一夜好眠。
不該是這樣的。
明明隻要一個親吻，一句[我喜歡你]就可以解決的事，為什麼偏偏要被他用那麼好聽的聲音說得這樣不堪？
“別這樣，嘉瑋，不要是現在，求求你。”和葉利恩在一起時，不管有多不想多不願意，她都不會開口，因為從來都沒有過期待，也就無所謂求乞，但程嘉瑋不一樣——她可以自己修複心情，但那也需要時間，不要是現在……她不想對他絕望，不想。
“鬆一點。”他皺著眉輕聲命令，她緊得他好痛。
幾次突圍失敗，他終於放過她，翻身下來抱住她，“好了好了，不做了。別哭了，嗯？”
依菲被嘉瑋適才的強橫又氣又嚇哭了一身汗，現在見他溫和下來，自己也不好再擰著，“好。”
嘉瑋拍拍她的背，“再給我念段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