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瑋被監禁僅六小時,便已被律師交涉取保出來。
帶著依菲住到了石澳的別墅。
翌日柯明琪便向特區高院提出控訴,稱柯明莘偽造文件陷害子侄。並召開新聞發布會,聲稱將會出列證據,力抗到底。
對外一副姿態,在家卻是另一姿態:程嘉瑋被罰在書房跪足一天,磨墨潤筆端端正正抄小楷。
令人意外的是程振輝,他竟在此時向媒體透露:已尋回當年失散的私生女,將於下月初六舉行宴會,使其歸宗。
依菲幾乎疑心他另有一女。
當晚卻又接到電話,確認是她無疑。
電話被傭人接進來前程嘉瑋正滿床滾著喊膝蓋疼,捉著依菲的手自他膝蓋越揉越往上,現下看她拿著電話整個人化成雕塑,便坐起身湊過去聽了下,發現隻有嘟嘟的忙音,
“他跟你說什麼?”當天的報紙他還未看過。
“沒什麼。”依菲掛了電話,放到一邊。
她不肯說,程嘉瑋也就不問了,雙手扣在她腰上,沿著耳珠一點一點舔咬下去,
“不用怕他。”
在程嘉瑋眼裏,[父親]無非隻是個名,程家無非是個殼子,所謂家業早已敗落殆盡,今日所有泰半都是柯明琪一手打的天下,程振輝的所有貢獻,不過是個女兒,還姓的是顏。
衣服被程嘉瑋解開,依菲又扣上。
再解開,再扣上。
如是再三。
程嘉瑋終於放棄了,重新躺回床上——他腿疼,一天算盤跪下來,膝蓋上全是淤紫。
柯明琪從沒這樣罰過他,雖有二子二女,柯明琪卻並非平等看待,僅視他如至寶。從小到大,程嘉瑋都是要風得風。僅有的一次被罰,還是四五年前了,那時顏月不肯再見他,顏家人一夜之間不知所蹤,他在空房子前守了又守,後來困了就躺在大馬路上睡著,柯明琪驅車找見他時整個人幾乎崩潰。
依菲替他又捶又敲地揉搓了半天,還是毫無起色,倒是弄了一手刺鼻的紅花油味,衝得腦門疼,“我去洗手。”
“嗯。”
依菲進了洗手間,正放著水,程嘉瑋也跟進來,從身後抱著她,手放到小腹上,
“我們下個月訂婚。”
依菲詫異地回頭,卻被程嘉瑋在她唇上輕輕啜了一口,
“你不會以為我今天一天都是白跪的吧?”
他說了謊,聲稱依菲已有了他的孩子,堅持要在三月之內娶她進門。柯明琪本來還在怪兒子虧空之後隻顧相守毫不考慮安全因素的事,沒想到他竟然又丟下一個炸雷,堅持要讓依菲生下之後驗明血統再作考慮,卻被程嘉瑋一口否決——他要的既然是她的人,當然要給她臉麵給她身份,任何落人話柄的事,他都絕不肯讓她沾上。
執拗之下,一貫強勢的柯明琪竟然也默許了。
“訂婚和婚禮可能會倉促,但我不會讓你委屈。”
依菲低頭看著捂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想要拉開,反而被握住了,“嫁給我。”
程嘉瑋的胸口就貼在她背後,溫和有力的心跳帶得她的心跳也改變了頻率。一切若都隻是為了走到這一步,當初又是為什麼會要分開呢?
她喜歡他,迷戀他,自以為是地想盡一切辦法去靠近他,企圖[得到]他,卻抵不過一個名字一個身份:她懷上他的孩子,他可以逼她滾開三千公裏之外;現在卻可以為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別人的孩子]而向她求婚。
“我沒有懷孕。”
“那個沒有關係。”程嘉瑋反而鬆一口氣,讓她轉個身,低頭抵著她額頭,“隻是想早點定下來而已。”
被他那樣抱著,依菲隻能看見程嘉瑋漂亮的唇形和秀氣的下頦,往下,是微敞領口下露出的瑣骨——程嘉瑋一直都很好看,漂亮得無可挑剔。
當初她也是對他因色而愛,他的一個背影一點聲音都令她心跳。
可現在——
葉利恩微醺的睡臉忽然漫上心頭,他說,“好希望明天就是生日。”
算算日期,也近了……
程嘉瑋忽然輕輕吻了她一下,“好像wedding-kiss。”
依菲的眼淚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