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屋子陷入了平靜,幽美的琴聲似乎也開始充滿了憂傷。
張徹走回桌子旁,對著楊剛跪坐好,俯下身子,說道:“張徹才智淺薄,將來如何脫困,還請先生教我。”
“我才薄學淺,怎敢言教。世子還是另請高明吧。”楊剛轉過頭去,說道。
“哎,張徹自知此次青雲之行恐怕是有來無回,可惜徹生平空有大誌,不能得償所願,如螻蟻般隻求苟活於世卻也不得,實乃人生之憾事,不說也罷。來,楊兄,你我甚是投緣,再飲一杯。”張徹伸手抹了把眼淚,拿起酒杯,道。
“不知世子殿下,所誌何也?”楊剛也拿起酒杯,問道。
“如今天下諸侯爭雄,戰亂不息,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徹少年時便立誌要蕩平天下,還黎庶一個太平,一息尚存此誌不渝。可如今,哎…”張徹一飲而盡,放下酒杯,說道。
“如今之計,世子隻需一個‘托’字決。須知車道山前必有路,時間還久,總會想出可行的辦法的,還望世子莫要灰心才是。”楊剛略作沉思,說道。
“如今我落難青雲,放眼天下,相熟之人萬不有一,我觀楊兄身在青雲也必不得誌,徹願與先生義結金蘭,先渡難關再謀將來,不知楊兄意下如何?”張徹看著楊剛,言之切切。
楊剛轉過身,略作猶豫,站起身扶起張徹,道:“世子殿下不嫌在下出身粗鄙,楊剛救命之恩還未言報,豈敢高攀。若是世子殿下看在下還有些用,就盡管拿去用吧。”
“同是天涯淪落之人,何必言謝,我今年二十有一,不知楊兄?”張徹扶著楊剛的雙手,問道。
“我今年才剛剛過了二十。”楊剛答道。
“夥計,快去去準備香燭祭品,我要與朋友義結金蘭,結為異姓兄弟。”張徹對著門外喊了一聲。
不多時,一個香案抬了上來,上麵擺著瓜果、牲頭。
張徹二十一歲成為大哥,楊剛剛滿二十排在老二,葉清城虛歲十九隻能當老三了。
張徹拿過一柄短劍,左手握住劍刃輕輕一劃,把手舉到酒碗前,其他兩人也一一照做,清澈的美酒一下便被染紅。
“黃天在上,厚土在下。”
“黃天在上,厚土在下。”
“黃天在上,厚土在下。”
“我張徹”、“楊剛”、“葉清城”
“自今日起,結為異姓兄弟,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有違此誓,人神共憤、不得好死。”
三人一起拜完天地,喝過血酒摔碎酒碗。
中間的張徹拉過兩人的手。親切的說道:“二弟、三弟。”
左邊的楊剛把左手放到被張徹拉著的左手上,說道:“大哥、三弟。”
右邊葉清城也把右手放過來,喊道:“大哥、二哥。”
“哈哈,痛快。夥計,把這桌撤掉,再重新擺上一桌,我與兄弟今天不醉不歸。”張徹拿出錢袋,放到夥計手裏。
夥計又把錢袋放回張徹手裏,說道:“公子,掌櫃吩咐過,以後隻要是你到聞香閣來,酒菜一律免費奉上,另有人買單的。這錢我們是說什麼也不敢收了。”
“去叫你們掌櫃過來,我倒要問問是誰這麼好心,無緣無故就要來幫我付錢。”張徹對著夥計吩咐道。
“不必了,幫你付錢的正是我。”一個優美的女聲傳來。
還是一襲紅裙,彩霞手拿一壺酒走進來,放到桌子上。
張徹看著未來的妻子突然出現,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道:“郡主,還真是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