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廚房,看到老媽那發福的背影,再比比我和老媽的身高,真覺得老媽好渺小,卻撐起了這整個家,老爸的背叛也沒有壓倒老媽,7歲那年我拉著剛會走路的弟弟懇求爸爸留下,爸爸還是走了,嫌棄我們家窮,嫌棄老媽沒文化,嫌棄我們拖累他,做了小白臉,跟著一富婆就跑了。還記得當時老媽說“哭啥,我都沒哭,走,回家,有你老媽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別跟我說什麼缺父愛,母愛多偉大啊!”後來老媽憑手藝開了個糖水鋪,我們家經濟也就慢慢好轉了,再加上老媽人好,街坊鄰居都喜歡她,生意也就越做越大,在我們這個C城還開了連鎖店。
想想覺得老媽好可愛,“傻笑什麼,趕緊過來,把菜洗了,今天開始教你做菜,一個快十八的女的,還不會做菜,羞不羞人啊,你媽我6歲就開始學做飯什麼的了。”
“媽,那古代13、4歲都嫁人了呢,時代都不同了,這能比嘛。”
“那不說這個,你整天沒點形象,作為一個女人,天天這麼…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就明子說的…那什麼”
“是猥瑣,媽,姐就是猥瑣!!”
“有你什麼事啊,小子皮癢了是不是啊。一邊去。”
“整天那麼猥瑣,誰要你啊,高考完這三個月,好好收拾收拾,以後上大學,找工作什麼的可得見更多的人,就不是咱們這小城市的了。”我想問你,萱,你也覺得我猥瑣嗎?你也是因為這些所以嫌棄我的嗎?如果我改了,你還會在嗎?嗬嗬,我不懂的,不懂什麼,我真的不懂了,你想要什麼,是不是我不夠優秀,是不是我不夠好,是不是…
“發什麼呆,連洗菜都不會,水都溢出來了,十二年義務教育老師沒教你要節約用水啊,你生活在淡水豐富的地區,有沒有想過西北地區的小朋友一年都洗不上幾次澡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嘖嘖…”
“小的謹聽老佛爺的教誨”
“去,少貧,看著,菜洗好後放在這籃子裏,盡量把水晾幹,不然等會放進鍋,水和油一結合,濺到身上疼死你。”
“接著,把鍋裏的一些小水滴先熱幹了,再放油,油剛好鋪滿鍋底就好啦,接著把蒜放進去,再放青菜,喏,把菜倒進去”老媽一說完,把菜遞給我,立馬跑到後頭,至少離我五米以上。
“你跑那麼遠幹嘛呢?”
“你辦事沒譜,我不放心,我惜命呢!!”
我這是什麼老媽,有這樣的麼?我辦事哪不靠譜啦?
日子就這麼過,平平淡淡,每天跟老媽學煮菜,要不就拉著明子去打球,打到站不起來,被老弟拖回家,為的就是不去想她,可是我還是想,比以前都要想,想起以前的美好,就心疼得想哭,想起那時暗戀她,為了看她一眼,每天下午繞遠路,經過她家門口希望可以看到她,想起那時為了高二和她分到同一個班,放棄自己喜歡的曆史和地理,選擇了自己不喜歡的理科,為了可以和她一起分到重點班,天天埋頭苦讀,天天熬夜啃書,想起那時我剛學會折玫瑰,就拚命折,上課下課都在折,還得偷偷的不讓她知道,為的就是在她生日那天送她999朵,折到手都快抽筋了,我真希望自己可以有個鎖,把這些記憶都鎖住,就不會疼了。
“你這分數可以考北京的不錯的大學了,留在C城幹什麼,沒出息”
“我這不是舍不得你嘛,老媽,我陪在你身邊不好嗎?”
“去,少來,留你在身邊我還得操心,你自個闖蕩去,省的留在這帶壞你弟,多大個人了,沒個正經的”
最後,我還是去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