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嘯天看著愈見昏沉的天際暗暗後悔,如果天色一暗,借著夜色掩護,躲藏在樹林裏的狙擊手無疑會是最危險的敵人。為什麼自己剛剛沒有先幹掉敵人的狙擊手?
張嘯天知道這次是遇到對手了,敵人在樹林裏的偽裝太無懈可擊了,剛剛那一顆憑空飛來的子彈,他居然無法運算它飛行的軌跡。
很多年了,十年、二十年、也許更久,張嘯天不知道,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把那個狙擊手引出來。經過剛剛一番激戰,恐怖分子幾乎全軍覆沒,剩下幾個苟延喘喘的也不知道是收到風還是怎麼的,都丟掉槍,自個兒跑了,狼藉不堪的草地上橫七豎八的堆滿了恐怖分子的屍體、槍械軍備。
張嘯天回到一樓,陳誌光李薇單小婉立刻圍了上來,單小婉一見到張嘯天額頭上的血跡就哎呀的叫了聲,伸手就要好好看看。
張嘯天輕輕的推開單小婉,“我沒事,對麵樹林的有個狙擊手,很厲害。”
“原來你也遇到了,黑龍和小賴都中彈了,應該就是這個神秘狙擊手幹的。”陳誌光指了指躺在地下的兩人,淒然的道。
張嘯天走到兩人麵前好好的看了一番,單小婉用自己的衣服把他們的傷口包紮的嚴嚴實實,就連張嘯天這個生存高手也挑不出紕漏,囑咐兩人休息一番後,張嘯天站了起來。
“我們時間不多了,現在刀片不見蹤影,隻留下幾個狙擊手在對麵虎視眈眈,看天色又將接近傍晚了,我們要在天黑之前解決戰鬥,否則天一黑,我害怕刀片會借著夜色,發起總攻。”張嘯天緩了口氣繼續說道:“雖然現在我們 成功的擊退了五十名恐怖分子,但我們這次是僥幸,倚靠了地形、和謀略的便利,相信下一次不會這麼簡單了,所以我們要提起百分百的精神,活下去。”
幾人堅定的點了點頭,一切話語盡在不言中。
張嘯天又道:“我的計劃是這樣的….”
幾人低頭密謀了一番,片刻各自分頭行動。
天色詭譎密布,太陽鑽進了厚厚的雲層中,西邊已經刮起了大片的火燒雲,把那半邊天映照的如同汪洋火海。微風吹拂,診所花壇上的丁香花被吹的左右搖擺,曬衣杆上懸掛的白大褂獵獵作響,像極了一個張牙舞爪的鬼魅。
診所裏靜悄悄,好像死了一樣寂靜。刀片和那個神秘的狙擊手就藏在診所外五百米開外的一個坑窪土梗下,刀片舉著望遠鏡看著,臉色陰沉沉的,似乎對身邊狙擊手潛伏靜默的狀態很是不滿。
“我說,他們現在肯定是沒有子彈了,為什麼你要讓我們的人撤回來。”
狙擊手全身裹在迷彩偽裝衣裏,臉頰上凃滿了偽裝油彩,看不清他的臉色麵容,不過那高高的鷹鉤鼻暴露了他是一個外國人。
他把眼睛貼在瞄準鏡上,一動不動,“我要怎麼打那是我的事情,如果你對我有意見,你可以離開,老貓先生派我來協助你,但是我不歸你管,你不是我上司。”
“你…”刀片氣呼呼的丟掉望遠鏡,把頭埋在草叢間,不去理會身邊的狙擊手,他心想,你橫什麼橫,我就不信了,你一柄槍就能幹掉幾個特種兵。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診所在暮色中愈顯得單薄,推掌可破,樹林裏螞蟻、蝗蟲、蚊蠅遍布,刀片雖然以前也是經過特種訓練的高幹,可畢竟不是真正的狙擊手,一會兒就被樹林的野物刺激的無名火氣,我堂堂老貓麾下大將,身驕肉貴,怎麼能受這種侮辱。
如果不是這個老外狙擊手在三嚴令五申,一定要保持靜默。他肯定大跳起來,好把身上的叮咬鮮血的臭東西剁於腳下。
刀片愈是煩躁,蚊蠅反而愈喜歡招惹他。才一會兒,幾隻又黑又粗的螞蟻鑽進了他的褲管裏,一路往上吞噬啃咬。忽然,刀片尖叫著跳了起來,嘴裏發出陣陣呻吟,那隻螞蟻進到了不該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