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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這話的方有容笑笑,大人的事情他這半大小子就別去摻和了,其實李誌遠人不壞,就是好出風頭。不過,確實,才不過一年不見,那自打穿開襠褲就混在一起的哥兒們回來表現出來誇張的優越感讓他也搖頭,做作的那麼誇張,有羨慕之心都成了犯嫌了。

罵罵咧咧抱怨著鐵皮小鋪裏飲料不全的李誌遠跑了回來,把抱著一堆冰鎮過的礦泉水招呼著大家喝。打開喝上一口冰涼的水,好舒服。

“哎,兄弟,今兒我就回去了,你也努力一把,反正是考不上大學,就別礙麵子,能帶紙條就多帶些,能抄到一題就抄一題,賭一把。”推了一下心不在焉的方有容,李誌遠道:“我在說正事呢,我教你一招,拿圓規的尖頭把公式刻在透明的三角尺子上,鐵定抓不著的。”轉到市裏的他複讀了一屆,明年才會參加高考。

“謝謝,”方有容嘿嘿笑,隻要作過弊的,沒人不曉得這一招,就是同學們都認為老師不知道,掩耳盜鈴的成語就是這樣衍生的吧。

時間不早了,拍拍屁股要走了的李誌遠回頭盯也起身要送他的方有容道:“哎,有句話我一直想說,一直沒好意思說,現在憋不住了,我說出來,你別記仇。”

“要是我記仇,你早就不是我哥兒們了。”

“我知道你家給你取名字用的是取‘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刃,無欲則剛’的意思,你不覺得你改成方則剛不是更好嗎?喊起來也亮亮的,高考前不是要拍身份證嗎,趁機改成‘方則剛’怎麼樣?反正用的是同一個典故。”

“我考慮。”方有容眨著眼睛說著瞎話。為名字的事情早就和家裏鬧過了,迷信的奶奶堅決反對,據當時取名字的算命瞎子說方有容是木命,五行相生的是水,水生木,由此,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正是命裏相生,那“剛”是“金”,五行相克中是金克木,金克木是萬萬不能改成“剛”的。

在奶奶強硬的反對下,方有容隻得接受了男生女名,就算對迷信沒興趣,但對此也較為敬畏。不能改成方則剛是遺憾了些,對這個典故,方有容還是挺喜歡自己的,感覺很有氣派。“海納百川,有容乃大。”這也算是方有容的座右銘了,當年在小學的大字課上認真寫了這個名句,還被老師傳閱大大誇讚了呢,那是的這副大字至今還貼在方有容的房間,偶爾進他房間拿東西的爸爸每回都要瞧著牆上這大字迷上眼睛看上一小會兒。

孩子的名字,是父母對孩子寄托的最原始的希望。

送李誌遠到了路口,李誌遠的爸爸的車也到了。沒什麼要說的了,瞧了方有容一眼,被悶悶的天給悟得煩躁起來的李誌遠沒招呼就一頭鑽進了小車。隨即發動的小轎車後輪揚起了一溜煙的塵土,害得一邊兒的方有容躲避不及,沾染了一頭一身的灰塵。狼狽的方有容瞧著遠去的拖著一路煙塵的小車,體會著跟進建設新農村新城鎮的大形勢縣委口號,他還能有閑暇的思考——這鄉鎮的道路是該鋪好些了。

送走了打攪他幹活的李誌遠,繼續抗上鎬子準備砸牆。臨近高考前卻跑到鎮上拆遷工地上做工,這不是他家很困難,這是對方有容的懲罰。

昨天一早就去上學了,可那些老師來來去去說的全是些沒一點建設性的嘮叨話,受不了的的幾個要好的夥著一起出來翹課,才出校門就被街上擺米糕攤的老媽捉了個現行,別人可以一哄而散,他就沒那麼幸運了,一把被惱火的老媽糾著耳朵扯到在鎮上當小幹部的大姨父那,將他一腳踹進拆遷工地幹活。反正這拆遷的活也就是三五天就完工了,還是一天能掙五十塊錢的大工,想到幹一天就能得到五十塊,方有容也挺興奮的,對快二十了的還口袋空空的年輕人而言,這是很誘惑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