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街右邊最大的一棟樓就是酒館。這家酒館,在這座城出現的時候便開了。平民最想做這家酒館裏的小二。
三層酒樓,一張“酒”字旗迎風飄揚,鮮紅鮮紅的“酒”字像籠罩在每個人心頭的陰影,隻有偶爾路過的商人才會喜歡在那兒討杯酒喝。它鶴立雞群。
唐昆推開那道木門,映入眼簾的是明亮的大廳。十幾套桌椅被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每張桌上都刻著相同的一個數字——1,用銅漆上了色。純木地板被擦得油光發亮,能映出模糊的人影。神出鬼沒的小二立即迎了上來,露出令人惡心的笑容,道:“這位客官,請問您是本地人還是過路的商人?”
沒有任何的預兆,天天一下子奪過了身體的控製權,魅力四射地輕笑一聲,道:“這可是一單大的,你們這兒……不知道有沒有識貨的?”天天用不屑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四周,那小二立即明白這不是自己能招待得了的。
“客官,您稍等。”那小二越發畢恭畢敬了起來,衝樓上大喊了一聲,“掌櫃的,有貴客來了!”小二討好地笑了又笑,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實在是令人難以直視。
“天天,你幹什麼啊?”唐昆不解地問。
“笨啊!要是真的讓你去做交易,基本上狐火都要讓你賣成柴火的價格了!現在都是無商不奸的,不想被坑得家徒四壁,就給我好好學著點!”天天恨鐵不成鋼地道。
“什麼是狐火啊?”唐昆好奇地問道。
“……一時口快,忘了你連狐火都不知道了。這批貨賣掉再給你好好解釋吧。”
那掌櫃來得還真是快。他身披絲綢大衣,一口大金牙,頭戴瓜皮帽,一臉商人特有的奸笑,一看便是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角色。“這位客官……我是這兒的掌櫃,不知道您想要交易什麼?”他一邊搓著手,一邊繞唐昆轉了一圈,卻沒有找到蛇皮袋之類的東西。他連忙又補充了一句:“小店需要當場驗貨的。”
天天哼了一聲,憑空變出一隻狼豹,隨手甩到了一張桌子上,道:“我是山上來的。這次下山來玩玩兒,想不到就有幾頭畜生不長眼睛撞了上來。你先看看,報個數兒,再算算你這兒能吃下幾隻。”
掌櫃心頭一驚,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他慌忙趕過去,擼起袖子,將那狼豹翻了個麵。狼豹張著血盆大口,長滿倒刺的舌頭將他的衣服撕裂了,尤其是它那貪婪、蠢蠢欲動的眼神,和那磨得雪亮雪亮爪牙,嚇得掌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顆心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像是要跳出身體了似的。
“好家夥!客官您看看,十個銅錢一隻夠不夠啊?”掌櫃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起來,賊亮賊亮的。
民間用的是銅錢、銀幣和金子。一百個銅錢=一個銀幣。一百個銀幣=一克金子。如果實在是窮得揭不開鍋了,會使用分紙,人死了便直接燒了。一萬分紙=一個銅錢。
“銅錢?”天天看著那貪得無厭的掌櫃,心中立即湧上一股厭惡之情,那小小的身體氣得顫抖,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喝道,“你這是在打發叫花子呢?是不是非要我將你這酒樓拆了,才有令我滿意的價格?你放心吧,就算我放一把火把你們這座城燒了,你們的主子都不敢把我怎麼樣!”
“那……一個銀幣?”掌櫃的心頭在滴血。
“這還差不多!那……我這兒有十隻,就是十個銀幣了!”
“是,我的小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