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是公司股份的持有者,而且持有的數量比你還多,”她將顫抖的手放到背後,以免被看見,“從今往後,公司的總裁隻有一個,那就是我唐暖薇。宮嶼從這一刻開始,填補經理一缺。”
猛地,宮嶼用力揪住唐暖薇,語句像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一般:“唐暖薇,你胡說什麼?”什麼叫做股份持有者?什麼叫做總裁隻有一個?什麼叫做填補經理一缺??為什麼他隻是出個差,回來就天翻地覆了呢?
“具體情況回家你兩位好哥哥會跟你說明,現在你有兩個選擇,”唐暖薇睜開宮嶼的鉗製,一雙美目裏沒有一點感情,如同她的聲音,“一是,坐在這裏,和我們一起開會,我會重新向大家介紹公司心的方針政策。二是,推著你那殘廢的哥哥回家,好好休息,然後明天過來上任。”
良久的沉默,就像世界末日來臨之前的寂靜,就連局外人都已經嗅到了危險的味道,紛紛將椅子拖離宮嶼身邊。
果然,片刻的停頓之後,宮嶼就近踢翻了一張椅子,修長的腿就連踹都是一種美。嘭地一聲,原本就安靜的會議室愈發地沒了聲音,隻聽見各自的呼吸聲。或急促,或緩慢。
那雙妖媚的狐狸眼冷冷地掃過一圈,豔麗的唇輕輕吐出一個字:“滾。”
沒有人敢動。
“都給我滾出去!!!”宮嶼拿起水杯,砸向左側的屏幕,於是上萬的投影儀撒上了茶水,華麗麗地報廢了。
人們像是得到大赦一般,紛紛撤離戰場,這種事情,當然是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一不小心戰火燒到了自己身上,不死都要殘廢!
唐暖薇有些可惜地看著空曠的會議室,琉璃色的眸子略帶嘲諷:“可惜啊,我好不容易才讓他們來開股東大會的。”
“唐暖薇,你到底想要什麼?”宮嶼死命壓住自己想要動手的衝動,一字一頓地問道,“要報仇?你有什麼理由?明明你母親是始作俑者,卻害得我們三兄弟家破人亡,你有什麼資格??”除卻這個,他實在想不出其他能夠讓唐暖薇這樣做的理由。嫁給宮洺,一步步掌握公司,她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複仇的味道。
“小嶼,當年其實是父親……”宮洺剛想解釋這個誤會,沒想到唐暖薇搶先一步,她依舊坐在轉移上,修長的手指來回摩挲著扶手,道:“誰跟你說我這麼做是為了報仇?我隻是單純為了錢而已。”
宮嶼,在宮家,我唯一想要保護的人是你。我因為事實已經千瘡百孔,沒必要讓你再痛苦一次。就讓你那偉大的父親在你心中永遠存留高貴的影像吧。
“為了錢?”宮嶼不可置信地看著唐暖薇,仿佛她在說笑話一樣,“你要錢是吧,好,我給你!”他從內襯口袋掏出支票本,刷刷地簽上名,然後——狠狠地甩在唐暖薇的臉上。
“啪”一聲,就像一個巴掌。在唐暖薇的臉上打了一個巴掌,在她的心上,重重地捅上一刀。
“這是支票,上麵的數字隨你寫!你要多少給多少,這樣夠了沒有?!”當那張支票落地,宮嶼也像是被人用刀重重劈開一樣,失去了行動能力。他從未想過,這樣侮辱唐暖薇的人,居然會是自己。
會議室的空調似乎打得很低,唐暖薇裸露在空氣裏的肌膚上起了雞皮疙瘩,因為毛孔大開,所以她才會覺得冷吧。不是因為站在她麵前的男人,不是因為他臉上的表情就像在打發一個乞丐一樣,一定不是……隻是因為空調溫度太低而已……
唐暖薇撿起地上的支票,輕佻地用兩隻手指頭夾住,紙張在空氣中甩出嘩啦啦的聲音,她笑,妖冶魅惑:“真是抱歉,我雖然不精通商道,可我卻清楚,我現在手上的股份有多重要,”輕輕一彈,支票便從宮嶼麵前滑落,隔開了他們之間微妙的距離,“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不是麼?放心,我會好好經營公司的。”
多麼諷刺啊,在宮嶼眼裏倒映著的自己,笑靨如花,在他看不見的胸口,卻鮮血淋漓。我多麼想放棄現在這一切,投入你懷裏,隻是此刻,你那看垃圾一般的眼光已經向我證明,你再也不可能接受我。那麼,我便沿著自己的路,披荊斬棘地走下去!
提著精致的包包,妖嬈地跨出門口,而後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歡快地朝愣在原地的三兄弟說道:“哦對了,隻要宮洺一天沒有和我離婚,我是不會搬出去的。畢竟公司還是姓宮,我和你們住在一起,比較容易向你們請教不懂的地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