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蔚然瑟縮在角落,臉上的血痕一條條的,看著觸目驚心,而轉過身對著他笑的男人,手上竟然拿著一根藤條,上麵可以清楚的看見細細的倒刺。
這個男人,是用這樣的東西在虐待小然麼?!沈齋的眸子猛然之間冰冷下來,就算是被綁住,全身上下散發的怒氣讓原本就很涼的地下室又陡然下降了不少溫度。
“你對小然做了什麼?!他隻是個孩子!這樣對他,你到底還算不算個人?!”沈齋怒吼。
“我是不是個人?”男人像是聽見了極大的笑話,“這得你幫我判斷一下啊!”說完,狠狠的一鞭又抽到了瘦弱的唐蔚然身上。而鞭下的那個人,隻是死死地往角落的瑟縮,他幾乎連躲避都沒有力氣。
“住手!”眼看第二鞭,第三鞭下去,男人沒有絲毫要停手的意思,沈齋急了,“我叫你住手!!再這樣打下去,他會死的!!”
“他不會死,因為我不會讓他這麼容易死。淩桃夭和唐暖薇沒有來,我怎麼舍得這個可愛孩子死呢?”笑聲像是要將整間地下室給掀起來,男人像是一隻發了瘋的狗,眼睛裏閃爍著異樣興奮的光芒。
沈齋在一瞬間,瞳孔放大,他好像看見死神的到來,拿著寒光凜冽的鐮刀,低聲地說著屬於地獄的咒語……
深夜,淩桃夭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她最近的睡眠一直都很淺,加上小然的失蹤,她害怕綁匪隨時隨地打電話過來,於是貼身放著手機。
她猛然驚醒,然後抓過手機,喂了幾聲,終於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那邊傳來如死神一般的召喚聲:“淩桃夭,想要見你的孩子嗎?那就來找我吧。記住了,不許讓任何人知道,隻要我察覺到你多帶了一個,那麼你就等著收屍吧。”
外麵的夜,如被墨潑過一般,黑得徹底,而房間,除了床頭那微黃的燈,隻有淩桃夭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床上,依然是那麼空曠的房間,依舊是那麼安靜的房間。沒有人,他不在身邊……
淩桃夭照著電話裏那個人給的指示,提著錢來到了一個山崖上,C城雖然繁華,但是卻是一麵環山,三麵環水,因此四季分明。深秋的山林,風比起城市中還要大得多,冷得多。淩桃夭裹緊了大衣,一步步地往上走。她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生怕腳下一滑,丟了孩子。
終於,在山崖旁邊,她看見了一縷燈光,很微弱,但是剛剛能夠讓人看見。她興奮地加快了腳步,淩桃夭以為,這是一場拯救唐蔚然的旅途,卻不知,她正一步步走向的是深淵。
當她可以完全看見房子的構架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地完全止住了腳步。恐懼從腳底一點點地往上升,經過全身的血液循環最後流入心髒。那冰冷的血讓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嘴巴裏像是堵了棉花,根本說不出話來,隻能簡簡單單地溢出幾個字:“小……然……”
借著微弱的月光和旁邊屋子的燈光,淩桃夭看見懸崖邊軟綿綿地趴著一個人的腦袋,他的雙手被繩子捆著,另一端繞著一根木樁打了一個活結,身子因為重量,而整個懸空掉在崖邊,也就是說,隻要繩子的結一鬆開,唐蔚然就會掉下著深不見底的瀑布裏。
“小然!”淩桃夭剛邁動腳步,就被靠在木樁上的男人給喝住。
“淩桃夭,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把結解開!”
於是,她就真的一步都不敢動了。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著已經昏迷的唐蔚然。那張臉,瘦得幾乎不成人形。原本帥氣的臉上帶著血跡未幹的傷痕,看上去觸目驚心。這半個月,他到底是經曆了什麼?為什麼要讓她的孩子受這些苦?憑什麼?!
“你要的錢帶來了,隻要你放了小然,我可以發誓,我不會報警。”淩桃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因為現在,著急也無濟於事。
“不會報警?”男人將這幾個字重複了一邊,帶著戲謔,“你的意思是,沈習就不是警察,你可以向他求救?”
淩桃夭猛地頓住,小鹿一般清澈的瞳孔裏盛滿了震驚。風呼呼地吹著,乍聽上去簡直就像咆哮。
下意識地,淩桃夭就呆呆地問出了口:“你怎麼會知道……”她出門的時候,給沈齋打了電話,但是一直接不通,沒過多少時間,他就回了短信過來,說不方便接電話,有事可以直接用短信發給他。於是她便原原本本地將事情說了一遍,她沒有那麼勇敢,隻身一人勇闖虎穴,如果沒有一點把握,她也不會一個人來。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她和沈齋聯係過了?
“因為,你的好警司,也在我手上啊。”男人笑著,動了動木樁上的繩子,於是下麵傳來壓抑地痛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