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紮著起身,踉蹌著朝顧南燭走過去。顧南燭跪倒在地上,雙手抱頭,失落痛苦額的聳拉著腦袋。
我上前去,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我甚至分不清楚眼前什麼狀況。“顧……顧南燭。”我試探著叫到。
“是張叔,張叔犧牲了自己,把自己的陽氣灌輸給了我……”顧南燭痛苦的說著,我不知道說什麼,隻能輕輕的拍打著他的後擺,安慰著他。
顧南燭低著頭,他眼前的地麵上,一滴一滴的眼淚落了下來。顧南燭在哭,他多痛苦,我無法感同身受,但是我知道,這會什麼也安撫不了他,那就讓他好好的哭一場吧。
“張叔從小帶大我,我父親的工作忙,小的時候,經常是張叔陪伴在我的身邊……”顧南燭小聲的訴說著,像是在和我說話,更像是自演自言。
“張叔為什麼知道,活人的陽氣能夠幫助你?”我疑惑的問著,這次我們回來,對這件事情守口如瓶,早就約定好了保密,為什麼張叔會知道呢。
哇的一聲,幾步之外的阿泰痛哭了起來,她一邊哭著,一邊跪倒在張叔的麵前,“張叔,是我的錯,張叔,阿塔不應該胡說八道的!”
我和顧南燭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了解的也差不多了。我和顧南燭看著幾步之外的屍體,發怔在原地,我不敢去麵對,顧南燭更是不願意接受眼前的事實。
片刻,還是走了上去。張叔的屍體已經被燒得不成人樣了,表麵的皮膚已經完全的碳化了,黑乎乎的,看不出模樣,他的身體因為大火的焚燒,變得扭曲畸形,就這樣的,暴露在我們的麵前。
“張叔,對不起。”顧南燭低著頭,痛苦的說著。阿泰跪倒著痛哭,顧南燭默默的落淚,而我卻仿佛被抽空了靈魂,哭也哭不出來,動也動不了,我眼神空洞的站在那裏,就像是一隻木偶。
在無聲之中,我們平靜的收拾著張叔的後事。顧南燭也不再說什麼話,阿泰還是在哽咽著,我隻是有條理的進行著一切,幫助顧南燭一步步的完成著。
傍晚的時候,我們來到了別墅的後院。後院的中間,是一個木頭堆積起來的高台,高台上擺滿了鮮花,張叔的屍體,就置於花朵之上。
“張叔,謝謝你用你的生命,去成全我。這樣的救命之恩,我顧南燭無以回報,若有來生,我希望我們能夠再相逢,那時候,我一定用生命回報你。”顧南燭說著。
顧南燭頓了一分鍾,端起了眼前的一碗酒,一飲而盡。他接著說:“張叔,顧家欠你的太多。我顧南燭,何德何能,讓張叔你為了我犧牲生命?你的一聲全都貢獻給了故事家族,到頭來,卻無名無利,還白白葬送了生命,張叔,你這讓顧南燭如何地麵對。”
“張叔,謝謝你,這麼長的時間,一直照顧著我。黃泉路上好走。”我也端起來了酒,一飲而盡。
顧南燭最後的看了一眼張叔的屍體,拿起了火把。點燃了木頭下麵的那一層稻草。在跳躍的火光之中,漸漸的,再也看不見張叔的屍體,看不見身下的鮮花,隻剩下烈火和濃煙。
一切都隨風消散了,人活著一生,最後都會隻剩下一堆的灰燼。誰都害怕死,但是張叔卻直麵死亡,親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隻為了一個忠字。
誰的一生活著,能夠隻為一個字,或為忠,或為情,或為善。沒有幾個人,能夠如同張叔這般的純粹。
收拾好了一切,我和顧南燭一起來到張叔的房間,收拾張叔的遺物。張叔的房間十分的簡陋,很小,還不如我和顧南燭的一半大,張叔管著別墅裏的一切,但是卻沒有為自己著想,沒有利用自己的職權,去給自己謀取更多的利益。
房間的北麵是一扇窗戶,緊挨著窗戶的地方,是一張小小的單人木床。被子整整齊齊的疊放在床角的位置,床頭是一張小木桌,木桌的上麵放著一副老花鏡,還有一杯跑著茶葉的水,隻是這水早就沒有了溫度,就像它的主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