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靜靜來到,亂龍穀闃寂無聲。晚風從樹林間緩緩吹過,黎黑的夜空橫斜著明滅的星鬥。
樹林間的小木屋裏,飄散出來嫋嫋炊煙。一股誘人的菜香味,悠然飄來。敬野正在興趣盎然地燒著菜,鹿鳴城在門前的藥園中擺弄著藥草。
“哈哈,好香啊!”流刃扛著幽冥黑刀開心地大步走來。
“流刃,你怎麼找來了?我本打算吃完飯去找你呢。”鹿鳴城笑著說。
“我去了馭鶴峰沒找到你,說有個新來的去了亂龍穀作看守,就來了。嗯,好香,好香。”流刃流出了口水,伸頭看了看小木屋,說:“咦,燒菜的竟然是個小家夥。”
“你也不比他大多少。”鹿鳴城將流刃拉進小木屋,“還沒吃飯吧?”
“不跟大哥一起吃飯不香,嘿嘿。”流刃將大刀插在小木屋門口走進去。
“敬師弟,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三弟,流刃。”鹿鳴城接著說,“這是我剛認識的師弟,敬野,暫時我就和他住一起。”
“不錯,既然和我大哥住一起,以後有什麼事盡管找他,他愛管閑事。”流刃毫不顧忌地坐到飯桌前,貪戀地嗅一下桌上的酒菜道:“可惜酒糙了點,量也不夠。”
“我這就給流刃兄長再買酒去。”敬野臉微微一紅,忙去翻找自己的錢袋子。
“嘿嘿,那就有勞兄弟了。”說著流刃取出自己的錢袋交給敬野,自來熟地說道,“買最好的,能買多少買多少。”
“不用,我這有……”話剛說一半,敬野就不說話了,他這種身份低微的弟子每個月隻能領取三枚銀幣,很少有餘剩,而流刃交給他的沉甸甸的錢袋中,竟然全是金幣。他明白,前眼兩位根本不會在意錢財之物,他若堅持,反而不好看,便笑道:“兩位兄長稍等,我去去就來。”
敬野離開後,流刃四處打量一番說道:“這地方不錯啊,有點不歸森林的感覺。”
“我也挺喜歡這裏。”鹿鳴城拿起筷子,夾一塊肉放到嘴中,眉毛一揚,道:“好吃!”
“真的?我嚐嚐。”流刃急忙拿起筷子。
……
微涼的風悠然吹著,酒足飯飽的鹿鳴城與流刃仰躺在小木屋屋頂上,仰看著深邃的隆穹。小扁靜靜地佇立在屋簷下,打著奇怪的呼嚕,已經熟睡了。
“大哥,有沒有覺得,這種場麵似曾相識啊。”流刃平靜地說道。
“嗯,差個北水。”鹿鳴城不由懷念起不歸森林,他那些最快樂的時光。那時雲天經常扮演凶神惡煞的角色,給他們布置各種各樣奇怪的任務,完不成不讓回去,沒有飯吃。他們就自己捕捉一些野味,自己燒烤,吃飽之後就仰躺在樹椏間,互相聊著天,或彼此捉弄著。
“當時雖然被老爺子折磨得苦不堪言,但是,現在好想他啊。”流刃望著天空,看著一顆最明亮的星星,想起了雲老爺子那雙永遠帶著微笑的眼睛。
“嗯。”鹿鳴城的胸口微微疼痛,曾經的一點一滴他都記憶猶新。他喜歡探險,喜歡新奇的事物,害得雲天一夜之間打遍不歸森林裏所有小扁對付不了老怪物,恐嚇加暴力,就像一個土匪頭子一樣。這才放心讓鹿鳴城在森林裏亂竄。現在再有沒有人會像他老人家那樣,愛護關愛他了。
“對了,有一次離火乘我睡著燒了我的褲子,害得我在森林裏光著屁股追了它整整一天,是你還是老二唆使它這麼幹的?”流刃突然抬起頭,好奇地問。
“北水啊,我不是說過了。”鹿鳴城偷笑道。
“可是老二說是你。”流刃較真道。
“那你就隻能問離火了。”鹿鳴城故意說道。他當初和柳北水約定,誰也不能說,給流刃留一個懸念。
“那得等到它七階。”流刃說道。
“七階,多遙遠啊!”鹿鳴城知道,一階極限的離火能成長到四階,已經是奇跡了,之後到底還能不能成長到他爺爺所說的“真正惡魔”誰也不知道,但那條路將會比他成獸王還難得多。他笑著著說:“如果離火成長到七階,那時候我一定是獸王!”
“這麼自信?”流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