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國曆2年。
一座長滿雲椰樹的小島上,散發著血腥的氣味,一頭展翅五丈長的四階巔峰良禽——青頭信天翁,折翅躺在沙灘上,海浪起起落落地衝洗著它重傷的身體。
它身邊還有幾頭深海魚怪的屍體,但它的情況非常糟糕,渾身羽毛蓬亂,身上傷痕累累,鮮血汩汩流淌入海水中。它脖子上還被一個深海魚怪的頭顱死死咬住。那魚怪的屍體在旁邊,隻剩下一個頭,但仍咬住它的脖子。
它抖動著爪子想將那魚怪頭顱抓下來,但體力已經耗盡,幾次掙紮都沒能成功,最後它放棄了,隻能絕望地望著蔚藍的海水,等待死亡。
炙熱的陽光下,它的血液幾乎流盡,就在它恍惚地合上眼睛瀕死的時候,一道飄渺的哼曲聲傳來,接著是踢達踢達的踏水聲,然後是一股酒氣。
它掙紮著抬起眼皮,明晃晃的陽光下,它首先看到的是一張扁扁的驢頭,然後一個樣貌普通,長著兩道濃眉的青年。那青年橫騎在驢背上,手中拿著個大酒葫蘆,他就像是普通的人類,但卻有一雙清澈如天池般的眼睛,渾身上下還散發出一股令它幾乎流淚的氣息。溫暖,威嚴,猶如一位仙人般騎驢從海邊上來到它的麵前。
此人正是彼時名滿天下的新獸王,亦是史上最年輕的獸王,也是當時七大陸之一岐角大陸七凶地的真正主人——雲天!
“吆喝,一隻孤傲的小鳥。”兩百多歲的雲天還保持著三十來歲的中青年人模樣,雖然修為可以延長人的壽命,但人還是會緩慢衰老,當然,還有一些罕見的駐顏丹,但他不屑使用那些東西。
“嗯,來自不歸森林,青頭信天翁壽命都隻有百餘年,四階巔峰,差不多快壽盡了,不甘等死,出來尋找晉階辦法?”雲天從毛驢背上下來,打量著生命垂危的青頭信天翁說道。
青頭信天翁微弱地鳴叫一聲。
“看在都是岐角大陸的生靈份上,就幫幫你吧。”雲天蹲到青頭信天翁身邊,伸手掰開它脖子上魚怪頭顱,然後毫不顧及它的疼痛,托著它的腦袋將它拉到沙灘上。
一炷香之後,青頭信天翁呼吸逐漸平穩了。
雲天洗去手上的鮮血,轉身生了一堆篝火,將沙灘上魚怪的屍體拖上火焰上燒烤,沒一會就傳來陣陣酒香。青頭信天翁吃力地轉過頭,看見那個青年和那頭扁驢正“咯哧、咯哧”津津有味地啃食著魚肉。
“小麻雀,你現在不能吃東西,就老老實實地看著我們吃吧。”雲天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約莫黃昏時刻,雲天抬手結出一道結界將青頭信天翁保護住,然後騎到小扁的背上,轉臉對它說道:“傷嘛,四五天就好了,這結界也就能維持四五天的樣子,你老老實實養傷,好了回不歸森林吧。以後別在出來瞎折騰,衝破極限晉階可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話畢,他騎著扁驢離開了。那五階扁驢如履平地般,踢達踢達地踩著海麵繼續向東行去。
青頭信天翁望著漸行漸遠的人類身影,心中陡然產生一股難以抑製的激動,之前它鄙視那些與人類結盟的野獸,此時卻那麼渴望能和他結盟。如果與他一起如此逍遙自在地行走天下,那將是一件多麼令人激動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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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海麵一直不平靜,盡是狂風暴雨。所人類的船隻都消失匿跡,絕大部分鳥獸也都躲避起來。
烏雲壓頂,電閃雷鳴,狂風卷起巨浪,在暴雨中翻滾、呼嘯。巨浪中,一隻片扁舟上,站立著一頭毛驢,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正躺在舟上打呼嚕,由於有木係結界保護,任小舟如何隨浪起伏都沒有倒翻。一個長著鷹首人身的白衣武者懷抱長劍,依靠在小舟舷上,平靜地看著洶湧的海麵。男人是雲天,驢叫小扁,人身獸首者是雲天的盟獸裂風。
“嗯?”雲天睜開眼睛,揉了揉眼角,看著遠處烏雲下,一個青點正瘋狂地向他飛來,翻滾的巨浪不時將其吞噬,但它還是義無反顧向前衝。
“它怎麼跟來了?”雲天好奇地說。
片刻之後,六七天前被他救過的青頭信天翁狼狽地飛落到小舟的結界上,它身上鮮血直流,雲天曾為它治好的傷口悉數繃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