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約。朝家嫡女朝長歌秀外慧中,賢良淑德。特,賜婚故覲王,擇吉日大婚,接旨。”一個尖嗓子太監公公率一幫手揖禮在前的宮女和太監前來朝府宣旨,身為皇上麵前的大紅人,自是有些狗眼看低人,於是乎有些輕率地宣讀。
朝府眾人紛紛跪地,朝穆雙手高舉額上中氣十足地道:“臣,接旨。”後磕頭大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咦,怎不見朝家嫡女出現呢?”為首的公公故作疑惑地說。
“回公公,臣女今日染了風寒現如今在在榻上修養。”朝穆也是在朝廷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聰明人,於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他的尖酸,卻也是從容回道。
“恩,朝家嫡女幾日後要嫁與故覲王,自是要好好修養,既然如此,咱家就回去給聖上複命了。”公公彎腰行禮。
“好,公公慢走不送。”朝穆沉穩回答。
一行人就招搖離去。
幾日後,朝長歌在榻上醒了來,已然一身嫁衣。
什麼鬼?這裏怎麼長得那麼奇怪,是……古代?
不行,腦袋有些渾噩了。啊,嘶,抽痛……不過隻一下就緩了過來,這才開始慢慢打量四周環境。榻上邊散紅帳,一小軒窗敞開就看到外邊枝幹挺秀的樹展開的綠葉被微風吹得打著轉兒飄落。今日陽光正好,灑在窗台的幾枝蘭花上,打下淡淡的陰影。左側是榆木書案案旁刻有淡淡花紋,上麵幾本詩經和一硯台,黑漆牙雕花中鏤空的筆筒放著幾隻毛筆。再旁邊是一梳妝台,菱鏡正放,一鑲有幾顆瑪瑙的紅木盒放於上側。幾燈盞紅燭立在花梨木桌兩旁,一竹架放滿了書,除此之外並無任何裝飾了。沒有想象中的奢華,倒是淡雅,想必這個房子的主人性子也極好的。
“小姐,你醒了啊?”一端著盆,莫約十四歲的女孩走了進來,聲音有著無法掩飾的驚喜。
“恩。”朝長歌淡淡地應了聲,再看了看那個女孩:清秀小臉上的眼很是清澈也略顯稚嫩,一身青藍裙衫,隻是在腰間係了個不大的玉佩。看了於是便放了心,至少沒什麼心計,也不會害她。
“真得太好啦!對了,小姐現在先來洗臉吧。”她把盆中的白布清了清再扭幹,然後雙手遞向朝長歌。
朝長歌接過,再一點點慢慢擦著臉,散著熱氣的布舒服地讓她眯了眯眼。
“對了,我怎會一身嫁衣?”朝長歌一擦完臉,那女孩就連忙接過。
“蓮兒回小姐的話,幾日後小姐要嫁與故覲王,這是聖上下了旨的。”蓮兒很是乖巧地說。
“那皇帝也隻能靠那狗屁聖旨來控製人了。”朝長歌頗為不屑,一手拿起放在花梨木桌上的瓜子磕起來。
“小姐……”“唉我知道你是想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怎可說出口,可是又有什麼關係,他不在,怎麼說就是我的自由。”
蓮兒欠了欠身,不見有任何害怕因為朝長歌說著話而極思密恐地回道:“是,小姐,奴婢隨小姐。”
“恩。”朝長歌現在看蓮兒時有著幾分讚賞,看來也是個忠心之人,算是過關了。
“和我講講這裏的事吧,我想聽聽看。”朝長歌很是吊兒郎當地翹著二郎腿,閉上眸子意在開始聽。
另一個丫鬟前來要把把盆子抬了下去。雖說不能亂看主子,但她還是掃了一眼,隻見一向溫和注重禮儀的三小姐竟做出如此不知矩的動作,一下子很是驚訝卻也露著些鄙夷。
“不用這樣在心裏嘲諷我,我說了我做什麼是我的自由。”朝長歌不耐煩地揉了揉眉心。
“是,小姐。”蓮兒低下頭說了聲,再回頭朝那個丫鬟淩厲地說:“下去自己領三十大板。”
“不……不要啊,小姐我錯了。”那丫鬟直接跪下來磕頭。
“下次……”
還沒等朝長歌說完,她馬上接話:“如若還有下次,奴婢當願斷頭。”
“恩,可以,不過總是要意思意思的,若是這次不罰你,下麵的人隻會更狂妄,十大板就好。”朝長歌淡淡地說,恰到好處是她最拿手的。
“是,奴婢到時候定當盡心盡力伺候好主子。”那丫鬟跪下,重重地磕了頭,退下去領板子。
“小姐,下麵的人是奴婢疏忽了,奴婢向小姐請罪。”蓮兒跪下,額往下貼著重合的兩手。
“何罪之有?我可不知道,這又不是你的錯,管得住人又管不住他們的心,起來吧。”朝長歌也是再閉眸前看了那丫鬟一眼才知道的,這是她的習慣。
“諾。”蓮兒於是起了來,她也是聰明人自是察覺小姐……好像同往日不同不一樣了,卻也是不做聲,端了茶水再遞了去。恭敬地說:“小姐,請。”
朝長歌正想著如何應對這古代,接了茶細細斟酌,可眼睛無半點思考外露,一直是淡然無波地看著上浮的茶葉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