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到機場,我買了一張直達雲南麗江的機票,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就飛離了英國。
坐在飛機上,我想象著江銘晟和我父母若是看到我留的那封信,該慌張焦急到什麼程度,雖然我一直都不省心,可這一次,我是真的被逼無奈,如果我繼續留在那裏,父親一定隨時都會做出玩命的事!
天黑前到達了麗江古城,能在生命最後的一段日子裏,做出如此瘋狂的選擇,除了心痛外,也不枉此生了。
找了家客棧,老板娘是個很有風情的女人,有一雙細長的腿,她很熱情健談,她的店裏住了很多客人,可她唯獨比較喜歡和我冰話,晚上坐在閣樓上,她一邊拿著當地的小點心給我吃,一邊問我從哪裏來,要在這裏呆多久。
我笑著說:“我忘記從什麼地方來了,至於呆多久,不是我說了算。”
她有些不明白,但也沒有多問,我問她:“聽說你們這裏有一個殉情穀是真的嗎?”
老板娘目光更加迷離了,她上下打量我,半真半假的說:“你不會是來殉情的吧?”
用力的搖頭,我極肯定的說:“當然不是,活著這麼好,誰願意去死啊。”
“那你打聽殉情穀做什麼?”
“就是好奇,問問而已,本來就是來旅遊的,當然不可能放過每一處有趣的地方。”
啪一聲,老板娘點燃了一支煙,吐出一團性感的煙圈“我叫月蘭嬌,這裏的人都喊我月美人,你叫什麼名字?”她抬起細長的腿,露出腳指甲上豔紅的丹蔻。
“我叫季玲兒。”
在陌生的地方,麵對一群陌生人,我不想說從哪裏來,更不想說我叫什麼名字,希望在這個一切是陌生的環境裏,我可以輕鬆的過完最後的日子。
“你看起來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她直視著我,目光流露出滄桑。
“每個女人都會有故事,難道你沒有嗎?”迎接上她的目光,我想,她應該和我一樣,有著不能說的故事。
第二天,我真的去了殉情穀,站在崖邊,隻那麼輕輕的往下看一眼,我就立馬頭暈目眩的離開了。
聽說有很多人在這裏為情自殺了,我苦笑,這是何必呢,若是那個人不愛你,就為了自己好好的活著,如果那個人愛你,就為了他好好的活著,生命如此之可貴,為什麼想活的人活不了,不想活的人卻千方百計的跑到這裏跳下去?
一整天,我想去的地方很多,可最終也沒能去的了,因為身體的緣故,我根本不能過多勞累。
晚上的麗江有著別樣的風情,我佇立在窗邊看夜景,老板娘站在窗外輕喚我:“季玲兒,快來放花燈。”
放花燈?我有些好奇,於是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走,帶你放花燈去。”月美人拉起我的手出了客棧。
外麵一條長長的河邊,擠滿了人,河裏放著一盞盞蓮花一樣的花燈,每個人手裏拿著一支筆,不知都寫些什麼,然後放進燈裏,再放進河裏。
“這些人再寫什麼?”我疑惑的問。
月美人指著河邊的一塊石牌說:“看到沒,上麵寫的是心願河,隻要每年的六月六晚上寫上心願,然後放進河燈裏,不管是什麼心願,百分之八十都有可能會實現!”
這也太玄乎了,雖然我不相信這種事情,不過玩玩也沒關係。
“走,我們也去放一盞。”
拿起一支筆,我幾乎沒有任何的思考,就寫了一句:“希望下雪天可以和江銘晟不打傘一直走,這樣就能一路到白頭!”
月美人看我寫的一臉認真,就湊上來瞄了眼,然後取笑我:“嗬嗬,原來是想男人了。”
我放下去的花燈很快就和別人的淹沒在一起,整片心願河上閃閃發光,異常神秘。
回了客棧後,我又爬到閣樓上看了半夜的月亮,果然是旅遊盛地,這麼大這麼圓的月亮別說在英國看不到,就是在B市,我沒也沒見著幾回。
清晨,打開房間的窗戶,一張白紙飄了進來。
我茫然的征了征,迅速彎腰撿了起來,上麵竟然有字,而且是一句很奇怪的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這是什麼意思?我萬分疑惑,我才來麗江三天,怎麼就會有這麼一張奇怪的紙條塞給我?我從來沒有與人結過仇也沒有與人結過怨,誰會要找我報仇?
伸頭看了看窗外,空無一人,這個紙條看來一定是昨晚深夜被人放過來的,心裏突然變得很忐忑,同時也感到深深的悲哀隻不過是想找個地方度過最後的時日,盡然連這唯一小小的心願也達不成,莫名其妙的成了要被報複的人,我不得不深思,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事,這輩子要淒慘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