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林間,不知是誰打了一個噴嚏,空氣又開始流動,濃霧也漸漸散開,白瀟兒站在原地,額上垂下三道黑線,心裏漸漸升起一股怒氣。
“哎喲,那邊那個漂亮的美人可有見到我家娘子啊?”欠揍的聲音逐漸靠近,白瀟兒的額角青筋再次狠狠地跳了跳。
一個人影緩緩靠近,一身紅衣映入白瀟兒的眼簾,臉上帶著輕佻的笑,見到白瀟兒的那一瞬間,滿臉的驚喜,一把撲上來,白瀟兒迅速移動身體,那人撲了個空,爬起身,委屈的看著白瀟兒。
“娘子,我是容律啊,你這樣對人家,人家好傷心的。”容律撅起嘴巴,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哼!你倒是哭出來給我看看,今個要是哭不出來,我就把你打出眼淚!”白瀟兒麵色不善,戮月劍似乎也感受到白瀟兒的怒氣,劍身通體紅光,一股股強烈的殺意飄出。
“娘子真是不可愛!”容律覺得沒意思,換上嘻嘻哈哈的臉,慢慢湊到白瀟兒身邊,用胳膊拐了拐白瀟兒。
“做什麼!”白瀟兒轉身去牽驢子,也不搭理身後粘上來的容律,反正,這人臉皮極厚,也沒有什麼自尊心了。
“娘子和思歸偷偷跑到這裏,怎麼不見思歸?”容律不知從哪裏弄了一根狗尾草叼在嘴裏,乍一看,還真有點放蕩公子的模樣。
白瀟兒聽見容律的話,身子一顫,不過瞬間恢複臉色,牽著驢子繼續往前走,隻是手裏的戮月劍卻遲遲未收,驢子安靜的跟著白瀟兒,隻是偶爾伸出舌頭對著白瀟兒舔舔。
白瀟兒斜著眼看看驢子,果然,驢子的眼神不對勁,帶著一絲的膽怯,隻是仍舊陪著白瀟兒往前走,白瀟兒心裏感動,拍了拍驢子的腦袋,驢子低著頭蹭了蹭白瀟兒的手心。
果然,隻有動物的直覺才是最準確。
白瀟兒在林間走了一圈,可還是走不出去這個怪圈,容律叼著狗尾草跟在身後,一直不出聲,白瀟兒將驢子拴在一邊的樹上,轉身看著容律。
“幹嗎?”容律見白瀟兒突然回過頭認真的看著自己,被嚇了一跳。
“你不是鬼王嗎?趕緊找找路,我們出不去了。”
容律遲疑了一下,隨即笑開,點點頭,然後和白瀟兒進了深林,驢子急的直叫喚,可是白瀟兒頭也不回,眼看著白瀟兒和容律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林間,驢子開始急的刨地。
思歸昏迷了好久,醒來的時候就看見驢子在一邊叫喚,而白瀟兒已經不見了蹤跡,思歸拉了拉驢子,問道。
“你主子人呢?”
驢子不會說話,隻能幹著急,思歸也是無奈,自己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昏了過去,這樹林裏似乎有致幻的東西,自己剛剛夢到的東西,可真不是什麼好的回憶,這一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了。
看來白瀟兒應該也是著了道,所以才會被帶著走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自己竟然沒有察覺到,就中了招,要是不趕緊把白瀟兒找到,回去可就難辦了,單單是容律那裏,自己就解釋不了。
“思歸!”有人在遠處叫喊,聲音越靠越近,思歸牽著驢子本打算去找白瀟兒,聽見這聲音,立刻像是見到救命稻草一般順著聲音跑了過去。
果然,在樹林小路的盡頭,站著一個身著紅衣的男子,正是許久未見的容律,思歸看見容律,直叨念著白瀟兒有救了,可是跑到一半的時候,驢子卻咬住了思歸的衣袖。
“怎麼了?”思歸拽了拽衣袖,可是驢子死活不鬆口。
“思歸!我娘子呢?!”容律見思歸一個人和一頭驢子較勁,卻是不見白瀟兒的身影,心裏不免有些焦急,直直的衝了過來。
驢子見容律跑了過來,嚇的趕緊縮到思歸身後,思歸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眼神立刻變了,警惕的看著過來的容律,不,那個人,還不知道是不是容律。
從驢子的反應來看,應該是有人裝作容律的模樣,將白瀟兒騙走了,所以驢子才會這麼害怕容律,隻是,驢子竟然已經看穿了那東西的偽裝,白瀟兒自然也是知道的,為什麼還會跟著走?
對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瀟兒這一招狠啊,就是太過冒險。
“你等等!”思歸阻止了容律的腳步,質問道:“你怎麼證明你就是容律。”
容律停在思歸麵前,不知道思歸怎麼這麼謹慎,腦袋裏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思歸,我問你,瀟兒她,是不是出事了!”容律的眼神變的鋒利無比,帶著一股淡淡的殺意。
思歸身子一震,立刻相信眼前的人就是真的容律,那種眼神,對於心愛之人擔憂的眼神,不是隨便就能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