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躍明的大衣刮了有一尺長的口子，真的是不能再穿了。班上也沒啥事兒，就請假出來買大衣。他一向不擅長購物，妻子又沒時間，隻得勞煩方芳陪他走一趟。方芳非常願意接這份差事，自從來了臨河市，光忙著學英語做家務了，也沒怎麼上街。
馬躍明也很願意和這個可愛的女孩子在一起。上次和釗釗三個人一起去看立體電影，在入口處，檢票的老大爺仔細地打量了方芳，又上下看了一遍馬躍明，拍著他的肩膀說：“好福氣呀，有這麼年輕漂亮的媳婦。”搞得兩個人臉通紅，幸好方芳還沒太在乎，進了電影廳就忘光了。
今天方芳穿了一件半舊的粉紅色羽絨服，是江亦瀾給的。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絨線帽，嘰嘰喳喳的像一隻快樂的小燕子。年輕的女孩子，就算粗衣布鞋，也掩飾不住那蓬勃的青春。
馬躍明心情很好。和這樣的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在一起，還能有什麼不開心的呢？
方芳的眼光不錯，在逛了幾家羽絨服專賣店後，她為馬躍明挑了一件藏藍色的短款大衣，她說馬躍明皮膚白，穿藍色最合適，並且今年冬天不冷，穿個短款的顯得不臃腫。馬躍明穿上後覺得確實不錯。一個勁地誇方芳有眼光。
“剛兩點多，時間還早著呢，我請你吃點什麼吧，怎麼樣？”馬躍明建議。
“好呀，好呀，那我們去咖啡語茶吧，那的情調好。”方芳立刻同意並馬上指明了去處。
馬躍明笑了，他喜歡方芳的爽朗和單純。
兩個人要了兩杯熱飲，坐在窗前的秋千上。馬躍明忽然覺得自己又年輕了十年，又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時光。他有些陶醉。
方芳坐在秋千上晃呀晃，眼睛卻在看著馬躍明。
“姐夫，我問你個問題好不好？”
“好呀，隨便。我是有問必答。”馬躍明笑著說。
方芳停止了晃動，“你和我瀾姐過日子，覺得幸福嗎？”
馬躍明一下子沉默了，這個問題觸到了他的心坎上，關於幸福這個話題他已經回避很久了，今天突然又擺在了他的麵前。
“有什麼不幸福的？你姐她也本分，就是工作忙點，反正我也清閑，多照顧一下家和孩子也沒什麼，就是過日子嘛。”
“我在你們家呆了幾個月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看得出來，姐對你不好。”方芳小聲地說，“姐夫你這麼好的一個人，姐為什麼會對你這樣冷淡呢？”
馬躍明的心抖了一下，眼睛有些濕潤，“挺好的，你別亂想。”
“不對，姐夫，姐就是對你冷淡，我都沒見過哪對夫妻像你們這個樣子呢，冷冷冰冰的，也不說什麼話，要我看，倒不如人家吵吵鬧鬧的還像是一家人。”
馬躍明抬頭看著方芳，此刻的方芳沉靜地坐在他的對麵，臉上沒有笑容，眼神裏充滿關切，此刻的方芳不再是那個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像一個姐姐，像一個母親那樣關切地望著他。
馬躍明低下頭，“方芳，你說我該怎麼辦？”
“要我看問題都在我姐身上，你沒有什麼錯誤，她好像心裏麵都沒有這個家似的，她對你就像是對一個朋友，根本不像對待自己的愛人，你跟她好好談談嘛，她到底想怎麼樣？”
馬躍明歎口氣，“她不想怎麼樣，你還是個小姑娘，有些話我也說不出口，但是我知道你姐她也沒什麼外心，她隻是……唉，算了，別提這個了，好嗎？謝謝你的關心，沒事的，我也認了。總算釗釗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
“可是這對你不公平，”方芳很不忍心地說，“姐夫你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可以過這樣的日子呢？要不哪天我跟瀾姐談談？”
“不必了，謝謝你，方芳，我們兩個並不是當局者迷，彼此都很清楚是怎麼回事，隻是都不想破壞這個家，都不想傷害釗釗，你明白嗎？”
方芳同情地看著馬躍明，這個令她欽佩，愛戴的男人，她的表姐夫，在過著一種一般男人無法忍受的生活。她的心裏產生了一種別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