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江亦瀾在臨河已經呆了一個星期,這期間,馬躍明出院回到家裏,大家都不用再在家和醫院之間往返奔波了,相對輕鬆了不少。這天,方芳在家,馬躍明在休息。江亦瀾決定出去看看好朋友韓雪,三年不見,真的想她了。
江亦瀾下樓,撥通了韓雪的電話。
“喂,韓雪,在幹什麼?”江亦瀾有心逗逗好朋友。
“亦瀾啊,我最近忙得很,學生要放暑假了,忙著準備期末考試呢,我都給忙忘了,你畢業了吧?”韓雪看樣子一邊打電話還一邊忙著什麼。
“我畢業了,我想你了,想看看你。”
“你……?”韓雪驚訝,好朋友很少開玩笑的。
“我現在中央大街上,你能出來嗎?”
“你回來了?真的嗎?”韓雪驚呼。
“我回來了,已經一個星期了,現在站在百貨大樓門前,我想見你。”
“你等著,我馬上就到。”韓雪扔下手頭的工作,向同事交待一下,飛也似的衝出學校。
百貨大樓門前,兩個好朋友緊緊擁抱在一起。韓雪使勁地敲著江亦瀾的後背,聲音哽咽著叫著,“你回來一周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照顧馬躍明了,一直走不開。”江亦瀾摟著好朋友說。
“照顧馬躍明?他怎麼啦?”
“他得了直腸癌,快不行了。”江亦瀾心情又有些沉重。
“是嗎?我一點也不知道。”韓雪很驚訝。
“我聽他說了,我走了以後,你們全都斷了聯係,形同陌路了。”
“是啊,”韓雪感慨,“雖然你是自願的,但是我們也都不能原諒他,一想到你一個人去外麵漂泊,就恨死他了。”
江亦瀾挽著好朋友的胳膊,兩個人慢慢地走著。
“其實他們挺可憐的,搞得眾叛親離的,人們就是這樣的,總是抱著同情弱者的心態去看待一件事,這場婚變裏,我就是人們眼中的弱者,同情我,必然就會唾棄他們。”
“事實上不是嗎?雖然你原來過得挺不如意,但畢竟有個家,很穩定,很溫暖。可現在呢,一個人在外麵,孤苦伶仃的,難到不可憐嗎?”
“一個人在外麵是挺苦的,但我還好,我遇到了很多可愛的人,享受了很多溫馨快樂的日子,一點也沒覺得孤單無助呢。”
“覺得你這家夥開朗多了,是不是有什麼情況還沒交待呢?”韓雪眯著眼瞧著好朋友,“走,找個地方坐會兒,你給我老實交待,這三年都幹什麼了。”
兩個人來到一家西餐廳坐下,要了兩杯咖啡。江亦瀾才好好打量坐在對麵的好朋友,果然比從前豐滿了許多,身上一件蠶絲連衣裙使她更顯婀娜多姿。
“嗯,韓雪,你比從前更漂亮了。”江亦瀾稱讚道,“其實胖一點更好看,顯得更有女人味。”
韓雪也在打量江亦瀾,“你在外形上倒是沒什麼變化,不過覺得你性格似乎是變了,更大方了?更開朗了?”
“嗬嗬,”江亦瀾笑了,“其實可能就是我心情比從前好了,要不是受到馬躍明這病的影響,我會比現在更好。”
“對了,馬躍明病到什麼程度了?”韓雪關心地問道。
江亦瀾歎了口氣,“一年前做過一次手術了,這回不行了,都轉移了,看樣子,日子真的不多了。”
韓雪很難過,不管平日裏怎麼樣,得知這樣的消息,還是很令人傷感。
“那你這次回來,就是要照顧他的嗎?”
江亦瀾點頭,“他很盼著我回來,我也應該回來,照顧到他走,也盡了一份心吧。”
“釗釗呢?你打算帶他走嗎?”
“他爸爸沒了,我就必須得帶他走了,這是我的責任。我現在工作安穩了,有能力照顧他了,等事情一過,我就帶他去南方。
“你一個人帶著孩子,會很累很辛苦的。”
“我是他媽媽,再累再辛苦也值得。”
江亦瀾想起羅璿, “對了,雪兒,羅璿現在情況怎麼樣?”
“她呀,”韓雪啜了一口咖啡,“人家現在是闊太太兼官太太了,和咱們這小老百姓沒有共同語言了。”
“你什麼意思?”江亦瀾不解。
“周誌峰現在紅火著呢,著名企業家,還進了人大呢,前途不可限量吧。現在人家是要權有權,要錢有錢,不理我們了。”
“羅璿和你也不來往了嗎?”江亦瀾很驚訝。
“說不來往也不太妥當,我們不常見麵,但偶爾也通個電話,電話裏她盡是些溢美之詞,光說她有多幸福,或者炫耀她的豪華生活。她不和我說心裏話了,我想我和遠在他鄉的你是一樣的,對她已經沒有太多了解了,她真的變了,變得我都不認識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