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蝴蝶泉,殘留的印象就是林蔭路旁鮮豔奪目的罌粟花、路上絡繹不絕的行人以及在泉邊龍頭旁嬉笑擁擠搶取“神水”的遊客。無數遊人奔著同一個美好的心願而來,不曉得他們回途中是否會如我一樣失望?說蝴蝶泉坐落在雲弄峰下,說蝴蝶泉名字的來源自“雯姑和霞郎”的愛情傳說,說泉邊橫臥著的那棵粗大古樸的樹就是夜合歡樹(蝴蝶樹)……可我去的時候,隻見一彎清泉、人頭攢動、人聲鼎沸,哪有我想象中的彩蝶翩翩?!
電影《五朵金花》反映的是新社會白族人民幸福快樂的生活,沒有神話故事《阿詩瑪》那般唯美淒婉,但也堪稱一部經典。楊麗坤因這兩部電影成名,蝴蝶泉更由此而譽滿全球,卻是不爭的事實。據說徐霞客的遊記當年就寫過《蝴蝶泉》,可孤陋寡聞的我,真的隻是因著《五朵金花》的電影,知道了蝴蝶泉跟蒼山洱海,電影插曲《蝴蝶泉邊》,同許多老歌一樣經年在我記憶裏飄蕩。
蝴蝶泉已不是老歌裏的蝴蝶泉,五朵金花也個個成了老人吧?不變的隻是這個著名景點,依舊在日複一日地接納來自世界各地來尋夢的遊客。慕名而來者愈來愈多,誰到此一遊,估計都想擠上郭沫若題寫的“蝴蝶泉”三個字的石頭,在“蝴蝶泉”前留影一張,告訴自己和別人,我曾經來過。
我曾經也去過,還穿上了白族服裝扮演了一回金花。可幻想,在平淡無奇的蝴蝶泉邊失去了生存的空間。
或許真是沒在歌裏唱的“大理三月好風光”的時候去那裏吧?遊覽完蝴蝶泉後,又領略了“蒼山洱海”,可是“山則蒼蘢壘翠,海則半月掩藍”的景象並不曾親見,我看到的洱海似乎隻是一個普通的高原海子,湖水不藍。工作人員將遊人一股腦地趕上了一艘大遊船,跟劉公島、西湖的船大同小異。我們一行人坐一個480元的包廂,可以在裏頭唱歌打牌。沒什麼人站在船舷邊看風景,不似在西湖,在劉公島,上了船是一定舍不得躲在船艙裏的。當時就有人玩笑,花這麼多錢遊洱海,原來就是來洱海上打牌啊。我們幾個女的倒是既來之則安之,饒有興致地觀看船艙裏白族三道茶表演,在船停靠的每一座島嶼時,都欣然上岸,品嚐島上的烤湖蝦、拜拜島上的廟宇……
我從來沒掩飾過對大理之行的失望,那種失望的情緒從蝴蝶泉帶到了洱海邊。
據說大理有“風花雪月”的四景:下關風、上關花、蒼山雪、洱海月,單從字麵上確實充滿詩情畫意。真到了大理,下關在哪沒人告訴我,洱海上的風倒是挺大;上關花即木蓮,可木蓮是春花,我們去的時候是早秋;說蒼山終年積雪,彼時我隻心牽玉龍雪山,對蒼山視而不見,這種錯過不在蒼山本身;洱海月據說最美在中秋,而我去的時間又嫌早……也許大理屬於第二眼“美女”,必須住上一段時間才能領略到它的曼妙多姿。可太長的等待,豈是行色匆匆的旅人所能奢望?
崇聖寺三塔匆匆一瞥,大理古城溜了一圈,洱海登船一遊,蝴蝶泉邊趕集似的打個轉……太匆匆的行程注定沒能讓我對大理有著更溫情的懷念罷。
不過,南京同學雪攜妻驅車幾百公裏來看望我並熱情接待我們一行十人,算得上是大理之行唯一的溫馨回憶吧。雪是重情重義的麗江納西小夥,他的妻子小巧秀麗,據說能歌善舞,對我亦是熱情有加。第一次去麗江,是雪親自駕車陪我去的瀘沽湖跟玉龍雪山。按正常的思維,一般女子會對丈夫的異性朋友有著天然的醋意甚至敵意,但在她單純美麗的眼睛裏我看不到戒備,她眼神清澈、聲音柔和,後來我偶然回想起大理時,她是心裏泛過的一道輕柔的漣漪。
好在,在蝴蝶泉邊,我還是帶回了十隻蝴蝶,那是買的一組標本。
就像生命中遇到的一場場所謂的愛情,注定也隻能製成一枚枚千姿百態的蝴蝶標本。
而在蒼山洱海錯過的藍,錯過的“風、花、雪、月”,就讓它成為永遠隱藏在心中的遺憾吧。
2010年5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