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眼看著場中情形,正要截住那一縷神念之時,他卻突然停下了。因為他看到了驚人的一幕。就見那一縷神念還沒有接近劍長就瞬間消散了。整個擂台上那詭異的電網也瞬間隱去。而方天永猛然受到打擊,自然也是臉色一白,目光一下子萎靡下來。顯然受到了不清的創傷。下一刻,劍長便一劍指在方天永喉嚨前方。那方天永在感受到劍長神魂之強大時,就已經絕望了。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竟然有那等強大的精神。可以說他在這方麵是極有造詣的。他相信,即使是方天浩也不及他。可他現在偏偏就見到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如今自己的底牌已經被對方破除,他在無什麼倚仗了。等待他的或許隻有屈辱的死去吧。想到這裏,他閉上了眼睛。
劍長最終還是停下了。他決定放過方天永一馬。不是因為心慈手軟,也不是因為念及親情。在前一世他沒有感受到的親情,這一世他卻在母親、父親、方月以及方木身上真切的感受到了,然他絕對不會對其他人有什麼好感。他之所以決定罷手,是因為他發現了自己的問題。他真的產生了問題。作為性格孤傲的劍客,他是有些莫名的嗜殺的。然他前世畢竟是修為高深之人。其心誌堅毅,少有人能望其項背。有時他能不按自己的情感處事,因此大部分情況他都能隱忍。然而自從霜雪隕落之後,他的性格產生了極大的變化。他不但殘忍嗜殺,性行暴躁。而且對霜雪劍產生了極端的保護欲。凡是有敢對霜雪褻瀆絲毫的人,他便要趕盡殺絕。在前一世,為了霜雪他逆天行事,本就是瘋狂之舉。但他為了心愛之人,情願自甘墮落。可他現在已經知道霜雪還在這個世界,他們有一天還會相聚。自己仍然極端嗜殺,這對自己的心境影響太大,更不利於修行。其實他心裏清楚。前一世自己雖然獲得了強大的實力,然卻終不能長久。他無時無刻不在抵禦著冥冥之中大道的束縛。縱然他那時能戰勝天道,毀滅三界。他的道也終有一天會瓦解。那時才是真正的淪為萬劫不複。這次教訓一下方天永父子就可以了,犯不著因小事壞了自己的修行。
沒有感受到意料中的痛苦,方天永下意識睜開眼睛。但他下一刻不覺被眼前的情景嚇得冷汗層層。劍長手持那柄英烈劍,劍尖離他的喉嚨不過一寸。那劍鋒上散發出的寒氣簡直快要另他窒息。他不知道劍長為什麼會停手,是要羞辱自己麼?但世道如今,自尊心極強的他卻也不甘屈服,冷聲道:“你怎麼不殺了我。殺了我,你們一脈不就少了個對手麼?你等什麼,殺了我啊!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劍長聽了沒有理睬他。隻是收了劍,淡淡道:“你兒子隻是斷了手足,以家族的實力可以很快恢複。”話璧,他也不多做解釋,徑直走下擂台。劍長對他們所謂的家族爭鬥自然是不屑一顧的。他有自己的追求。
方天永有些愕然的看著劍長的背影。他無法理解。擺在那位少年麵前的現在是一條陽關大道。即使劍長在擂台之上將他們父子殺死,家族也不能追究什麼。憑借劍長那恐怖的天賦,家主之位唾手可得。可他卻放過了自己和兒子。他難道不怕今後自己的報複麼?或許方天永終其一生也不會理解,一個絕世天才想要的東西。不過現在他沒時間想更多事情。當務之急是搶救自己的兒子。下一刻,他拖著虛弱的身體來到昏過去的方毅成旁邊,將他的斷肢簡單接好,就帶著他狼狽的走下擂台,沒時間關心台下異樣的眼光,他要趕緊給方毅成治療。若是在晚一些,他的兒子恐怕就真要廢了。
此時,劍長也被趕上來的方木和李燕三人扶助。他們忙用真氣幫劍長恢複傷勢。他感受著身體的現狀,不經心中苦笑。恢複的太慢了,如果是前一世的先天靈體。遇到身體受傷時,他無時無刻都在自行恢複著。即使是致命傷也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痊愈。正是有著那種體質,天道數次轟擊他才可以挺住。暗歎一聲,前一世的先天靈體白鑄了,看來要找個機會重新鑄造,自己如今修為還低,鑄造先天靈體效果會比前一世好得多,這也算是一點補償了吧?
噗……劍長終於是胸口一鹹,隨即一口鮮血噴出。三人見狀嚇得他們連忙過來查看,兩道不同屬性的真氣迅速輸出,緩緩修複著劍長身體中的傷勢。
方木叫下人將一片狼藉的地麵收拾一下,自是和劍長李燕回府了。
而這一天注定是不平凡的日子,廢物少爺突然大發神威將代理家主、方天永父子在擂台上打敗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侯爵府。那些得知這個消息的族人起初是不相信,但當他們見到連老管家方木都默認時,他們都無比的駭然。那些以前嘲笑過劍長的族人老遠看到他,便都膽怯的跑開了。劍長倒是比平時清淨不少。
家族在公國有著超然的地位。因此能想用的資源不少。族中有許多療效不煩的靈藥。而劍長這次主要是負荷太大,其實身體倒沒有受到太重的傷害。不過幾個時辰就恢複的七七八八了。但他的事情還沒有玩。等他料理好傷勢,母親就將劍長叫到了內室。
此刻,在侯爵府密室中,劍長和李燕寂靜的對坐著,二人都是許久不語。看著這個高深莫測的兒子,李燕心中五味陳雜,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劍長出生時的離奇。遠超常人的心誌。在加上一日間從不能修煉的普通人變為了不得的天才。她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但他卻又不知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