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是被凍醒的。蘇茗睜開眼,滿目的皚皚白雪,如玉般的純潔,浸染了大地,一望無際,空曠遼闊。銀裝素裹的樹木,寒風凜冽,北卷西風,送來徹骨的寒意。



是冬天?蘇茗想要站起身,腰間卻一陣疼痛,低頭看到的是大片的鮮血。顯然是剛剛跳崖時受的傷,小心翼翼地撕開單衣,因衣服與傷處黏在了一起,撕開就是難以忍受的痛楚,忍不住叫罵出來,“嘶,Shit!”



印入眼簾的是一條深而長的口子,周圍竟是凝固的血跡,顯得有些慘不忍睹。如果不立即清洗包紮,就會立刻感染。蘇茗抓起地上的一把雪,往自己的傷口處抹,輕柔地清洗,然而一碰到,就是萬分疼痛。

蘇茗咬著牙,忍著痛將傷口清洗了一遍,拿起身上帶的刀擱下衣服的一角包住傷口。每個動作看起來如此的麻利,熟練。

包紮完傷口,艱難地站起身,轉頭看了這片雪白,不由犯難,這是哪?明明還是夏天,怎麼就到了冬天。如果是在某個高山上,也是可以解釋的。但是,當初掉落的那個山還沒高到有積雪的程度,更何況山上都沒雪,為何往下掉落了,卻反而有了積雪。

這一切,無法用常理來解釋,顯得有些詭異。

不過,這些疑問可以暫且擱下,現在最主要的是找到出口下山,不然非凍死不可。

眼神掃視一周,除了積雪,就隻有幾棵樹,空曠得讓人心驚,該往哪兒走,毫無頭緒。

倏地,

“嗷嗷嗷嗷……”

一陣叫聲打斷了她的思緒,蘇茗往聲源處看,心裏不由地一顫。那是一隻非常漂亮的白狐,此刻正躺在雪地上不斷地哀嚎著,雪亮的毛發柔順濃密,毛色與大地的雪白融為了一體。

腳上的毛發被染成了紅色,那是被捕鼠器夾上的印記。小小尖尖的耳朵正在微微地顫抖,圓溜溜的眼睛似乎在祈求著她,然而眼睛深處,似乎又看到了道不明的東西。

一狐,一人對視著。

蘇茗毫無理由地心軟了,她是一個殺手,殺人殺得已經麻木了。然而,看到眼前這個小東西時,卻硬不下心來。

緩緩地走過去,強忍著痛將彎下腰,替白狐包紮好傷口,手輕撫著它的毛發,並溫柔地低喃,“乖,一會兒不疼了。”

白狐漸漸地安靜下來,看著她的眼神閃過滿滿的喜悅。小小的爪子搭上她的手,圓溜溜的眼睛開心地看著她,翹了翹毛絨絨的尾巴,討好地舔了舔她的手心,像是要感謝它的救命之恩,隨後愉悅地嗷嗷叫了兩聲,似乎已經忘了腳上的疼痛。

好可愛,蘇茗好笑地拍了拍它的頭,一把將它抱起,頓時踉蹌著往衝了幾步。這白狐看起來雖不大,重量倒不輕,無奈地搖搖頭,“沒想到你這麼重。”

